舒身边。
那些触须嗖得缩了回去,退回到了Parics看不到的地方。
“Lin???”
“Lin!!!”
Parics轻轻推了推林舒的手,却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回应,再加上收回来的手上沾满了血,一瞬间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她狠狠掐了自己几下,又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她伸出那只干净的手去摸林舒的脉搏。万幸,脉搏还在,林舒只是晕过去了。这下Parics总算是稳住了心声,能强忍着自己呕吐的欲望视线模糊地检查林舒身上的伤了。
毫无疑问,主要的出血伤口在头部,估计是磕到玻璃后在几次翻滚间被碎玻璃割伤的。轻微脑震荡的Parics回忆着自己久远的当童子军时的记忆,撕开自己的裙子和林舒裙子给她做了个简易的止血包扎。在不确定林舒还有没有别的伤前,她没敢随便挪动林舒,只是小心地把她身边的碎渣和残骸清理走,又把她死死抱在怀里的大提琴拿开。
——令人十分惊异的是,区别于伤痕累累的主人,大提琴连弦都没断一根,奇迹般地完好无损。
就是琴弓找不到了。
等到眼前没那么花、眩晕和呕吐感也没那么重了后,Parics站起身,利索地掰掉高跟又扎起了头发,一个健步冲到了最近的客房门口,抄起散落在地上的不知道从什么东西上掉下来的铁质长把手,干脆地砸碎窗户翻进了屋内。
海面下的怪物又无声地开始动作,仍盘亘在身边的触须一些抓着那枚被林舒扔进海里的绣球花戒指,另一些则抓着刚从二层船舱平台搜刮回来的战利品——正是那把遗失的琴弓。
那双没有眼脸,只有像冷血动物那样乳白色内膜的眼睛缓缓地转动了几下,看向那把琴弓的时候竟然带上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他……姑且称之为他,仰头徒劳地望了望头顶,可是林舒已经被Parics平挪回了甲板,沉在海里的他在这个角度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林舒的。他也想要爬上甲板,想要亲身伏在林舒身旁,可是他没有多少肌肉,中空的骨骼统统包裹在数以千计的伞状软膜还有触须和更为有力的深色触手中,还有十来米长棉絮状的‘尾巴’拖在身体下端,想要不被人发现的爬上去实在是太困难了。
怪物慢慢吞吞地把视线挪回到了火光冲天的船头位置。
……那么船沉的更快点……假如,没有人了呢?
与这份暴虐杀意截然不同的是,没有任何毒囊的触须们温柔地卷着林舒的手,拥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因为失血体温有些低的少女,用怪物为了在深海中维持体温而储存下来的热量温暖她,不让她再在寒冷的海风中无意识地发抖。
林舒两只手上原本沾了她自己的血,也被蹭出了不少伤口。这些在海中用来捕食的触须们,此时并不比手绢僵硬多少。它们像温水更像丝质的手帕,细心地擦去血迹,也处理干净伤口。等到触须们准备游移到其他地方的时候,有些小伤口甚至已经开始结痂了。
在整船的人慌乱跑动的脚步声中,那个去附近房间翻箱倒柜、让怪物最痛恨的脚步声又回来了。
触须们不情不愿地再度退了回去,而一下没了热源又只穿着条露背吊带裙的林舒痛苦地□□了一声,下意识要去挽留温暖的时候竟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恢复了意识。
Parics拎着两件救生衣从房间打开门跑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林舒半睁着眼睛,试探性地用手在身旁摸索着什么。
“Lin!”Parics几乎喜极而泣:“你醒了!”
“我的琴呢……”还没反应过来Parics在喊自己的林舒迟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摸到质地格外熟悉的长布巾时她还疑惑地多摸了两下。直到被Parics扶起来往身上套救生衣,林舒看到自己脚踝到膝盖的裙摆,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Parics……”林舒被Parics系绳子勒得有些难受,声音微弱地喊了声对方名字,还顺便难过地干呕了两下:“我的腿也好疼,该不会骨折了吧,怎么办啊我胳膊才好没多久……不对,等等,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的琴没事,琴弓找不到了不知道掉到拿去了。”Parics边给林舒检查腿边无可奈何地把她的大提琴从旁边拖过来:“……腿没骨折,但估计是脱臼了,我不会接关节,就先这么不要挪动。至于怎么了……这艘船先是撞上了一头鲸鱼的尸体,然后货舱里带的烟花炸了,现在马上要沉了。”
究竟为什么连沉船海难这种小概率事件也会被她撞上啊。
逻辑能力依然还没回归,但是勉强能思考的林舒绝望地靠着身后的墙:“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会不会死啊?”
浑身狼藉的Parics开始给自己穿救生衣,同时又不放心地给林舒身上套了个游泳圈。
“我刚才用内线电话和船长还有,还有Keith他们都联系上了,求救电报已经发出去了,现在只要坚持到救援队来就行了。我记得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