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咿咿呀呀喊着什么,老花看看日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想着你还要些时候,我还没做饭呢。”
“不着急,我蹭老赵家的牛车回来的,桃花跟梨花呢?”黄菁菁弯腰朝米久伸手,米久咯咯笑了两声,伸展手臂要黄菁菁抱,身子忽然一歪,跌坐在了地上,黄菁菁失笑,忙上前抱起他,替他拍了拍屁股上的泥,“米久想奶奶没,奶奶给米久买了豆腐,晚上熬豆腐鱼汤喝。”
“啊,啊。”米久咧着嘴应了两声,侧身指着灶房,黄菁菁和老花道,“米久怕是饿了,我煮饭去......”说着话,桃花和梨花从屋里出来,这些天,两人跟屋后的二丫走得近,学了绣花的法子,能静下心来绣花,黄三娘看二丫和她们走得近,又提了几回打水的事儿,被老花冷脸拒绝了。
桃花和二丫是在大双小双的百日宴那天混熟的,孩子心思单纯,黄三娘可不一样了,老花接受二丫三丫来家里,不接受黄三娘过来。
“奶奶,看,我和梨花绣的花儿,二丫说再过几天就能绣完了,卖了钱就能给奶奶买镯子了。”桃花把自己背面翻转过来,乱的线条明显少了很多,只是梨花绣得不太好,却也比以前工整了很多,黄菁菁点头道,“成,奶奶等着了......”
吃饭时,她说起老赵想进货卖佐料粉,老赵搬去镇上为人热情了些,不似以前冷淡,今天能和大家唠叨几句闲话了。
老花喂米久吃着饭,小声道,“他估计是知道自己造孽了吧,你怕是不知道,老赵侄子出事了。”老花拿勺子刮了下米久嘴角的饭粒,道,“他侄子不是接了他的买卖吗,把孩子卖给那种不把孩子当人看的家里,一个月死了好几个,事情传到人家爹娘耳朵里,上门闹呢,走了一天一夜到的村里,要他侄子给个说法呢,那么乖巧的孩子,要不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谁舍得卖孩子,他侄子造孽哦。”
黄菁菁没料到有这茬,老赵金盆洗手便是因为这件事,他做了几十年买卖,照理说看惯了生死才是,却为此事耿耿于怀很久,甚至不做了,她道,“哪个侄子?”
“赵吉良吧,挺油嘴滑舌的一个人,被那些孩子的爹娘打得鼻青脸肿,田地干活的有些人看热闹回来说的。”老花不认识赵吉良,但是村里人对赵吉良风评不太好,说他仗着是老赵侄子,眼睛长在头顶,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嘲笑过很多人,“他是自作孽,老赵回来估计就是处理这件事的,不是所有爹娘都不把儿女的死活当回事的。”
黄菁菁点了点头,这便是她说老赵救了些人也害了些人的原因,这件事闹出去,老赵家的名声算是完了。
下午,她和老花去山里割猪草,米久扶着东西能站会儿了,不愿意待在家,天天指着外边要出门,赵二两要过来检查村里编的竹篮子,桃花梨花在家里绣花,她和老花多割些猪草备着,猪长得快,一天吃得多,红薯藤磨的粉吃完了,她去村里买了些米糠回家和着猪草煮熟了喂。
山里有砍柴的汉子,有捡柴的妇人,无一不在说赵吉良家的事儿,老赵把买卖让出来,亲兄弟接了买卖不知道感恩,反而反过来抱怨老赵给他们挖了坑,亲兄弟撕破脸,在村里还真是少见,这件事,很多人站老赵,毕竟当初是他们自己缠着要老赵教导几个侄子的,出了事就往老赵身上推,委实叫人心寒。
黄菁菁听着,不予置评,和老花边聊边割猪草,两个人干活快,背篓装满也就不到半个时辰的事儿,村里闹哄哄的,听说又有人找来村里,要把孩子买回去,不卖给他们了,他们卖孩子是为了钱不假,但不想看着孩子死。
当然,有这种爹娘,也有不管孩子死活的爹娘,不知从哪儿得到风声,闹上门要赵吉良多给些钱,说孩子去了就没命,价格应该和其他孩子不一样,起码要多五百文,大家把赵家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后还是里正出面,带着村里人把他们轰了出去,银货两讫,哪怕是孩子,转手的那一刻孩子的生死就和他们当爹娘的没关系了。
赵卫国的话不近人情,却也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否则由着那些人闹起来,对整个稻水村的名声不好就算了,村里整天有外人来来往往,云龙混杂,乌烟瘴气,村里人跟着不得安宁,黄菁菁回老屋和周士武说了老赵的意思,周士武想也没想的摇了头,“老赵处在风口浪尖,记恨他的人一大把,万一把咱家的佐料粉也记恨上,说咱家的佐料粉有问题,对咱家的生意冲击大。”
而且,他想过了,下回再去外边买米自己捎些佐料粉过去卖,用不着老赵他们,“娘,这件事我和老赵说,他们家什么情形他心里有数,这会儿谁巴上去谁就是枪靶子,咱家犯不着。”
又不是多好的关系,何须为了外人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地方。
黄菁菁想想也是,张了张嘴,还想问问刘慧梅,“你大嫂和大哥没闹吧?”
“娘,她自己做过的事儿自己心里有数,她哪儿敢闹,我看她如今唯一的念想就是等大双小双长大成人记着她的好了。”周士文和刘慧梅和离的事儿外人不清楚,除了他们自己也就赵卫国知道,周士文和他说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