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走廊的一头,她微弱的远远的发问无端令人起了一阵寒战。
约翰转头看向她,脸上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来:“他不听话,到处乱走,声称自己看搅巳擞恪!
沈略本来想往这边走的,因为这句话步子猛地停住,几乎有些急切的发问:“在哪里?”
连约翰也听出了不对来,他微微皱眉道:“在地下室的货仓里……你想做什么!”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沈略已经迈着有些有些错乱的步伐略过了三人,一下子冲进了那片黑暗里,像是一只扑棱着翅膀的蝴蝶,一下子撞进了一团燃烧的火焰里。
约翰的余光看见了她衣角的一片鲜血,心中暗暗想到:“这个女疯子。”
他忍无可忍地回过头去,冲着一旁无措站着的船员大声道:“去和老大说一声,船上出现了一个怪物。”
他的余光扫到了那个仍然没有缓过来的年轻人,顺便差使道:“把他也一起拖走。”
他话音刚落,沈略的声音从那片黑暗中传来,像是警告一般:“你们不要跟上来!”
约翰听了这话,冷笑了一声,扭过头向着一旁的矮胖子道:“带上你的枪。”
矮胖子站在原地一动也没有动,他只是笑了笑,胖脸上的肥肉挤在了一起,看上去有些凶恶了:“怎么,你还想上去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约翰冷淡地睨了他一眼,开口嘲弄道:“怎么,你已经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还是不敢上了?她从头到尾都不对劲,我们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实在是不懂冯的决策。”
矮胖子拿着枪托拍了拍约翰的肩膀,似乎对他的话很不满意,但也没有打算否认前一句话,只是用着十分宽容的语气回答:“约翰,你要知道,激将法对我没有用。而且我从来贪生怕死,要去你自己去。”
约翰掏出了一把枪,那把枪还挺新,他用着还不太顺手,但是他很喜欢。他从来是喜欢“不好”的东西,越是反着来越好,仿佛有自虐症一样。
他顺着廊梯走了下去,黑暗与阴冷逼近了他,似乎有惨死的亡魂在他耳边喁喁私语,企图撕碎他,然而他手电筒的光芒扫到他的身侧时依旧是空无一物,依旧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他没能找到沈略的身影,只能用着哄孩子似的口气发问:“嘿,亲爱的,你躲到哪里去了?”
他还没有收到回答,便看见了那黑暗中燃起一朵火光,影影绰绰地闪着来自幽冥的光。
人与植物有个共通点喜光,那是千百年来演化的结果。
约翰循着那光走去,他的手电筒破开了黑暗,像是追击疑犯一般照出了沈略半张警觉看向他的脸来。
她正微微抬起一手举起打火机,似乎是在观察什么东西。约翰的手电筒的光也照出了她身后的一片东西,他看不清,但是隐约知道那是一幅画。
约翰往前走了两步,沈略仍然站在原处,头已经扭了回去,继续看那一幅画,既没有欢迎他,也不曾阻止他。
沈略微微抬起眼睛,借着约翰带来的光看清了画上所画的东西,那大概是一条人鱼。
约翰也看清了,他也理解了刚才的年轻人的失措。整幅画大约是真人尺寸的大小,是标准西方油画的笔触,细节逼真,人在慌张中很容易把这幅画看成真的。
画上的东西,大概是一条人鱼。
这样说的原因,是画中哪侵稚物确实是由半个人身与半条鱼尾拼接而成。这本来应该是一种美丽神秘的生物,但画上的那种生物,用约翰自认为正常的审美来看,实在是称不上美丽。
画上的人鱼是一条雌性人鱼,她有着丰满肥硕的□□,线条优美的手臂,然而她本来应该纤细有力的腰肢却异样地鼓起,被撑得有些狰狞。
她或许怀着身孕,也可能是因为生了什么疾病。 因为太过栩栩如生,令观者疑心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破腹而出。
而那条鱼尾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是那种可以燎尽原野的火焰,有着同她病态的、虚弱的体态完全相反的生命力。
如果仅仅如此,那么也还算不上怪物的级别。
约翰的目光移动到了人鱼的脸上,分开来看每一张脸孔都有着各自的美感,或阴郁或妖娆,她的眼神冷淡而撩人。
如果忽略那是三张脸,她的脖颈连结的是三个头颅的话。
所有的丑陋与美丽,都被这细腻的笔触给描绘出来,画者不曾遗漏一点,没有半点掩藏,似乎对方所有的缺陷,在他眼中都是一种独特的美丽。
沈略却从她那有些骇人的脸上,看出了一丝熟悉来。
约翰在那有了实质一般的黑暗里艰难地扭过头,看着沈略平静自若的脸缓缓问道:“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
沈略无从回答他的问题,只能是冷着脸撇开了话题:“我不是叫你们不要进来。”
约翰被她这么一呛终于是笑了笑:“是啊,你可以进来,我们不可以,天知道你是不是在悄悄谋划着什么。”
这种顾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