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接受——也不能称得上厌恶恶心,只是觉得十分别扭。
于是他拒绝了好友请他参加假面舞会的请求,谁知那是最后一次相见,那艘满是绅士小姐的船只最终沉没,只有约翰科汀逃了出来,他支付了大笔赔偿,留给了沈余庆一封告别的信,从此去了西部,沈余庆再也没有见过他。
这个故事到此结束,这似乎只是沈余庆在阿根廷的一段奇遇,过去了也愎去了,离奇瑰丽得像个童话故事。
然而当沈略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她看见了一行像是前面账单一般记法的文字:“这是一条新生的小人鱼,和恩诺斯长得有些相像,也同约翰有些相像。”
有那么一瞬间,沈略几乎感到了窒息,她无法表述清楚从沈余庆日记中传达出来的讶异和有心无力,但是在某一个瞬间感同身受。
“该走了。”晚风似乎还带着些落日余晖的温度,带来了波赛顿送别似的言语。他赤着脚踩在岩壁上,双手插在兜里,居高临下地望着沈略。
他完美地扮演了一个人类,没人能在他身上找出任何的错处。
乌斯怀亚的海岸永远地停留在了暮色里,仿佛下一秒日光将落入山涧,然而永远也不会有那一秒。四时与风景都在此处停滞住了,唯独不会停留的是灯塔主人离开的脚步。
“那……再见。”
沈略扭过半个身子看他,说出的话也像极了晚饭后出门散步的告别。
然而沈略一脚踏出了晨昏,是没有回头的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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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略失踪的那天,约翰回来的解释就十分简单了,她自己不要命,从船上跳了下去,也许死了,也许是和那个怪物一起逃走了。
这样的解释实在太过敷衍,连卢娜都起了疑心,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约翰搞了什么鬼——况且他也没有什么理由搞鬼。
特修斯号上的人们在沉默中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然而第二天总是没有来。但他们又确实饿了,对食物与水的需求都在提醒着他们,时间是流淌过去了的,然而黑夜没有过去。
他们渐渐意识到,除非航海日志上的事情被触发,否则时间将永远停留在这个节点上,而他们将在时间中困死老死。
坐在最角落的中年男人听到了冯这样的解释,终于发出了嚎哭一般的喊叫,他一下子从原地站了起来,丢下了配给他的一把枪,朝着外头走去,没有人知道他往哪里走了,但他和沈略一样,确实再没有回来。
也许是错觉,当冯再次走到甲板上的时候,他觉得浓雾散去了一些 ,他的心里腾升出一个解决方法,然而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解决方法。
他急于抽一根烟,但是苦于大部分烟草还在另一艘船上,而他随身带的已经告罄,只能苦苦忍着,下一秒他怀疑是因为忍得太辛苦而出现了幻觉。
沈略站在他的不远处,换了身衣服,是一条暗色的裙子,看上去像是那种七十年代流行的款式,也亏得她长得脸嫩,才不至于穿出人间惨剧的效果。
可是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也着实叫人背后一凉。
冯愣了几秒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是你?”
沈略往前迈了一步,一边用着语气平淡的声音回答:“我有名字,我叫沈略。”
冯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虽然他有时候表现得过于冲动,但决然不是草包,这个时候出现的沈略究竟是幻觉还是鬼怪都无从定论,他不能不防备。
他皱起眉头:“约翰说你……”
沈略笑了起来:“他说我死了?”
冯同她隔着一段距离,沈略知道他在怕,也没打算去刺激他那有些脆弱的神经,只是缓缓道:“我还说死的是他呢。”
这是老套极了的爬雪山的鬼故事的翻版,拿出来讲也已经不吓人了。但是她这样一句话分明在提醒冯,他们中有一个人说谎了,并且无从知晓到底是谁。
沈略做出了极其无辜的神态:“我可以和他对峙,就问他敢不敢。”
所以,到底相信哪一个呢?
冯阴沉着脸走进了船舱,约翰靠在门框边上,不知所谓地想着事情,轮班的矮胖子头上盖着一条毯子睡了。边上的人见冯走了过来,纷纷抬头致意,而冯的目光略过了他们。
他直接走到了约翰的跟前,然后用着一种极为平常的口气说道:“有人找你。”
但是这句话在现在的情况下说出来就有些别扭了,因为船上就这么几个人,无论谁想找约翰,只要走到他的面前就好了,没有必要经过冯这一轮的通报。
约翰同他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做出了一种轻松的姿态:“谁?”
沈略一言不发地扯着裙边走了出来,她的头发依旧披散在肩头,是那种海藻似的浓密的黑色,衬得她一张脸都是惨白的,在黑暗的走廊中露出来的时候,鬼气森森到了极点。
约翰的视线越过冯的肩头,正好同沈略对上了眼神,那一瞬间他倒吸了一口寒气。
沈略伸手比出手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