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就没了知觉。而后面上的罩子被人轻轻推开,我便睁眼,正看见百里言端坐在我榻前。
他浑身都是怒气,我能感受得到。面儿上却依旧平静得很,双眸将我看得紧。我侧身过去,将扯开的罩子重新笼上,懒懒散散地道。
“我今天很是安静,什么祸事也没挑起。你只管冲我发火,到时也别后悔说什么话。我现在只想睡觉。”
他到,
“你最近很是喜睡,是身体不好么?”
我道,
“睡觉身体也不好?那什么才是最好的?你别吵我,我现在就要睡着了。”
他便不再说话,只不走,末了又隐隐道,
“这冰冷么?还是不用冰了。”
我懒怠同他继续说话,只任他唤人来,将贵妃榻上的冰条儿盒子撤走,我瞌睡已经很大了,迷迷糊糊,一会儿只剩得轻微的扇子声音在房间里游走。
一觉到很晚了,娥子又适时送了些消暑的甜品进来同我吃,我不大想吃,往嘴里送了两口便遣人拿开了。这几天胃口也不大好,许是这样忽然变化的天气的原由,又或者是忽冷忽热的温度让我内心烦闷。加减衣服很是勤,弄得我整日便也不想出门。
周瞎子进来的时候带了点甜汤,我见着直泛恶心,他道,
“这不是甜汤,你吃看。”
我让他放一旁,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只说你来要做什么?”
他笑道,
“今日张家母女二人来访过你不曾?”
我点头应了,他继续道,
“今日可新鲜,那妇人告状告到皇后娘娘根儿前去了,正巧百里言也同在那儿。张季瑾也算个没主意的人,只同她母亲在一起演戏,同皇后娘娘诉苦,道你严刑逼供她二人道出以往司徒府上三夫人的事,这本是皇上禁事,那夫人说了出来,你也不能够过活的。”
我笑道,怪不得了,今日午间时分百里言浑身的怒气在我榻侧守了,只我给了他些脸色看着,他并未发作。
“我过活不过活都不大重要。”
如今,若能将司徒长绳之以法,若能够将我的绊脚石统统去掉,才算是最好的。只是我险些忘记了,我还有一事,未曾做完。
周瞎子道,
“你算是个顶没心肺的人,百里言向来都如此袒护你。你却过得同没事人一般,真叫我替他心寒。”
我不明白他口中的袒护是什么只道,
“袒护?什么是袒护?并不重要的袒护算不得袒护。”
周瞎子面皮上很是没奈何,
“不说也罢,你是不想听的。”
我道,
“你明白是最好的,只需得管好你自己的事才算是最好。这里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你可知晓皇城张家一族张昭令是谁么?我想知道张昭令同张瑞庭是个什么关系,同百里言又是个什么关系?”
周瞎子道,
“这很是简单,我自然替你办。只是你也需得替我办一件事。”
我笑道,
“这才算你最终的目的,兜转了如此久,你只是在这里等我。”
他道,
“这次西征虽胜,却是险胜。契祀援兵未到,西虢弹尽粮绝,不得不退而求和,这番不斩草除根,到底是会卷土重来。只是临江王这番举动令人生疑,如此回城皇上必定也是有所防备的。”
我道,
“并非是他不能审时度势,只是大势已去,料想西虢,契祀一时间也未能成风,眼下,回皇城是他必定做的事。”
“你想得很对了,此刻临江王凯旋,朝廷内外流言四起,怕是野心已显。”
我道,
“这算是清理兵线么?你且放心,我知道你要我做什么。”
我知道周瞎子不是寻常人,他能够想到思忖到的东西很是宽泛。或许同我的意愿相向也并非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相敬如宾
晚间雨停了,斜阳照得整方天空很是明亮,云层厚且重,徐步前行在天穹。花都落尽,碾碎尘土里去。闻不出个味道,究竟是土的芬芳,或者是花的残香。终究都变得无味起来。
地上坑洼里的水都迅速蒸发了,我见着能下脚,便出了华萼楼往御花园里去。娥子说这段时间御花园里的花本就不多,加上今日又下了场暴雨,多是残红,没可看的东西。我淡然道,
“我并非是去赏花的。”
一路上隐退了几个娥子,独自一人才转到秦湖上,曲曲折折,过的全是木头架的水桥,河面上西北角的菡萏并没有多少。近处几朵花苞上夹了些雨水,粉红透明,又亮晶晶的。掉落下来得很是及时,轻轻弹到荷叶上,又自动滚落到水里消失不见。湖弯里上了一层透出水面的锦鲤,左右摇摆了游过我这方水桥。不算肥硕,看着刚刚好。远处文华楼上坐了几个人,我只瞥一眼便知晓是谁了,转身便走,只做未看见是最好的。
谁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