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知道滢滢的事么?我告诉你。但,你必须替我开城门。”
百里言不做声,站在原地将我浑身看了个遍,眼神磨皮刺骨的冷。
灾民如期所至,只是朝堂上依旧的太平假象让所有人故作惊恐。
五月初五,很个很不错的日子,这里的习俗同端午节很是相近。
我只身一人,等待同百里言顺利归来。一桌用膳,方喝过药酒,拜了天神,同皇族人士于太庙过了礼数回来,皇上金口未开,戏台子上戏子未曾踏足。便听得御花园外殿事连滚带爬地进来,登时跪倒在众人面前。
只是一时间的沸腾,热锅里东西煮多了,迟早会沸腾出来,飞溅得油腻四处即是。
灾民无处可逃,从西北一路颠沛流离,怨声载道,积压于皇城外多日,不得进。
我内心忽地一动,这大好的结局虽是令我欣慰,却终究在人群里见不到百里言的身影。
今早快马进宫的消息,城门处日夜守城将领韩封昨夜于城外一里被杀,尸体出现之时,一批灾民趁虚而入,冲破阻碍,方能涌入城中,一时间,城内城外人心惶惶。
百里恭行龙颜大怒,率先领了几人问斩,又同府记事率了人,冲冲往大殿去。
我独自一人跟在大部队身后,众人簇拥着百里恭行,到宝年殿前,百里晋早到。身着戎装,紧束其长发于身后,满面尘霜,想不到,他竟如此早到皇城。我见宝年殿前,人潮涌动,三军同在,众人惶恐,宫内百里恭行自带的御林军竟被他不费一兵一卒买得很干净,丁点响动也不曾听见。
百里晋于三军之中,翻身下马,扬一裤腿儿飞尘,半跪在地,声音铿锵,掷地有声。
我转眼同百里恭行看去,面皮上极其镇定,又无半点惊讶之情,皇后殷切地很是让我不舒坦。原是这样的事,再是寻常不过,又或者,他今日安然踏入皇城,早是被众人知晓的事?
转念我也考虑着,这样的事,如果发生,必定有支持它存在的理由。虽说朝野内对百里晋说法万千,褒贬不一,我终究是未看到百里恭行有何动静。若不是他在装疯卖傻,将满城风雨的信息置若罔闻,必定只有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我反复思量,在百里晋拥兵将百里言城外几里的院子围得水泄不通的清晨里彻底想透彻。
死亡随着韩封尸体的曝光而来,百里晋归来得毫无征兆。我在清晨的雾气里看着他的眼睛,笑得不着痕迹。我想,百里晋是否会对我这张脸,感到似曾相识?
☆、大势已去
百里言隔着监狱的铁牢栏杆抚摸我的侧脸,黑暗中,我看不透他真实的表情,以及眼中蕴含的情绪。我偏头闭眼静坐在野草折叠生长的地面上,阴冷潮湿。他转而松手,沉默良久。
三日前,五月初五,城门大开,灾民流离至此,四方□□。由地至城至州至县,牵一动全。三军进宫,同时带来的还有百里言。刺杀的事泄露得毫无征兆,百里言在百里晋精心设计的局里亲手杀了韩封,百口莫辩。我见得他鬓发垂下,在众人之中,一眼捕捉到我的身影。
百里恭行龙颜大怒,便得我同他屈身于此。
暗无天日的生活,我每日都在过。
我咳嗽一声,胸腔剧烈地振动起来。黑暗中,百里言已是三日不曾同我言语过。我嗤笑一声,倒也是应该的,让他身陷囹圄,我却还指望他能够对我好言相待么?
门口透过来一丝光亮,百里晋屈身进来,同他言语,百里言始终不言一句。我在一旁看得好笑,百里晋竟像小丑一般,妄想从百里言表情里面得到一起算计后的快感。百里言不应他,他只站片刻,便出去。过我身前,他一把扼了我的下颌,移至光亮处仔细观摩。我忍不住呼痛一生,惹得黑暗中的男人轻微响动。那百里晋微微抿嘴,道,
“本王却也忘了,竟还有你这样的蜉蝣存在。”
我不应他,他手中的力道却愈来愈重,我龇牙咧嘴,抬眼对上他的眸子,唬得他身形微动。只道,
“皇兄当真是容不得弟弟么?真要为这个不值当的女人害了弟弟么?那皇兄又怎能保证她便不会害你?”
百里言隐匿在黑暗里,没有回应。
百里晋轻哼一声,将我重重推到在地,转而出去。
铁门狠狠关上,我匍匐在地上,全没了力气能起来。摸索着潮湿的,颓圮的泥墙,我靠在墙上,急促地呼吸着。
“你怕死么?”
百里言问,
我靠在墙角,仰面喘气,他的声音始终如一地平静,根本不带任何一丝情绪。半晌,我才道,
“以前很怕。”
“那现在还怕么?”
他继续追问,
我隐匿在黑暗中,轻笑一声,
“现在,更怕死。”
他沉默了,手顺着铁牢的栏杆过来,轻轻摸着我的脸,一下一下。我道,
“你恨我吗?”
他不应,我继续道。
“你本知道的,周昌邑是罪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