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断小二的吹嘘,淡淡说道:“上两个拿手的吧!”
“好嘞——”小二响亮地应了一声后,朝着后面高声唱道:“来了几个贵人啦—给珍珠脍鱼, 五羊羹,血余宴,蜀地花一并送上来嘞——”
那小二几乎是刚叫完。便看到酒楼门口又来了几人,不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扯着嗓子热情地叫道:“几位客倌。刚来洛阳啊?是想用餐还是要打尖呢?”
这一次,他的声音落下后,一个压低了嗓子,有点听不出男女,却极为动听的嗓子说道:“把你们拿手的上几样吧。”
……几乎是这个声音一落,那夫人便转过头去。
她看着那出现在白衣楼大门处的几个人。望着那个走在最前面,身量修长,斗笠下露出的半边脸孔,俊美精绝得无法形容的青年,不由双眸含威,眉头微扬。
就在那夫人不动声色望去时,那一伙风尘仆仆,显然刚从外地过来的人,已在小二地带领下,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他们走到夫人身后,在靠墙的角落处坐下后,那青年旁边,一个同样戴着斗笠,外表风度极为出众,却做仆人打扮的青年朝着小二叫道:“再上两樽酒!”
“上两樽酒——好嘞!”
那青年仆人吩咐过小二后,收回目光,他看向坐在正中的自家主子,说道:“主公,没有想到三年过去了,什么都变了,只有这白衣楼,还是老样子。”
他那主公轻恩一声,以那动听的嗓音沉静地说道:“是啊,什么都变了,就这白衣楼还是老样子。”
……前面,见自家夫人在倾听,那管事凑近来,小小声地说道:“夫人,要不要?”他做了一个抓人的手势!
那夫人闻言,眉头又是一挑,显然有点意动,就在她沉吟之际,后面,传来那个青年悦耳的声音,“旦旦睡着了?没有睡着的话,抱过来吧。”
“是。”不一会,一阵塌几移动的声音传来。
看到那青年仆人朝外走出,那夫人慢慢摇了摇头。
见她摇头,那管事立马退到一侧,老实地低下了头。
不一会功夫,那青年仆人抱着一个胖墩墩的男婴走了进来。那男婴长得极可爱,一双眼睛又黑又大,正滴溜溜地看着这个,又看着这个,仿佛看到了新鲜,他不停地挥舞着自己的小手,可偏偏吐词明明虽清,就是没有一个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那夫人只是朝男婴看了一眼,也不知怎么的,便有点无法移眼了。
见状,站在她身后的管事轻轻咳了咳,他这么一咳,便提醒了夫人,令得她低下头去。
只是过不了一会,她又抬起头看向那男婴。
只不过这么功夫,那青年仆人已抱着男婴走到她身后,交给了自家主公。那青年把孩子抱在怀里,逗着他笑道:“旦旦旦旦,我们来到了洛阳哦,你的父亲,你的爷爷奶奶,你的姑姑他们都在洛阳哦,你喜不喜欢啊?”
……这时,饭菜也上来了,夫人低着头一边用餐,一边听着身后那孩童奶声奶气地说话声,脑海中不由浮现刚才一眼瞟见的,男婴的长相,不由想道:真跟九郎小时候一模一样!
这个想法,让她好一阵心软。手下的筷子优雅地戮点着碗,夫人却一点用餐的心思也没有。她还在想道:都一岁了,还连话也不会说。还老是板着脸,逗急了就咿咿呀呀地恼,一恼就满下巴都是口水,这点也跟擎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她越是想,越是有点心痒。想她自己这一生,是注定没有儿女了,原来侄儿侄女她也有不少,可那些都不一样……他们的父亲,不是她看着长大的阿擎,不是那个明明心动得不得了,却老喜欢在自己面前装大人的阿擎。
……真跟擎儿一模一样!
那管事原本以为夫人会早早离开,毕竟这么一会功夫。那后面几上的几人,已朝他张望了好几次,分明是起了疑心了。
以夫人的精明,明明也看到了对方起了疑,可她居然一点也没有离开的心思。而是这般以半天吃不到几粒饭的速度,一边用筷子点着碗,一边微笑着出神……
就在这时,后面的男婴似乎不想被抱着了。咿咿呀呀挣扎着要下来,当下,那青年只得弯腰把他放在地上。
刚刚满周岁的孩子。走路还走不稳,只见他迈着小肉腿,左摇右晃地走了几步后,居然来到了那夫人的几旁。
小小的一个奶娃儿,这般站在摆满了酒菜的几案旁,明明都够不到。却还在伸着肉肉的小手,朝着几案上就去抓——
就在后面的人连叫了几声‘失礼’,急步上前时,那夫人却突然身子一弯,把奶娃儿抱到了膝头!
这片小小的区域,出现了极短暂的安静……
奶娃儿显然很喜欢这个夫人,被她抱着,他乌黑的大眼笑成了一线,弯着没几颗牙的小嘴,他咿咿呀呀朝着夫人说了一阵后,伸出小胖手便抓向夫人戴在颈上的如意。
那夫人一直在笑,见他肉肉的小手抓来,她还配合地低了低头。
转眼间,她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