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到处强抢民女,打死女子家人,这一下子不知出来多少告状的。见京兆尹衙门扛不住了,索性闹到刑部去,堵着楼咏清下班的路以求公道。
楼咏清巴不得他们来,他当即带人闯入柳国公府,当着柳国公的面绑走他儿子,不出一天就给柳公子定了死罪,呈报英宗。
柳国公跪在英宗面前,乞求饶了儿子一命。
英宗幽幽道:“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莫说你这儿子还没有加官进爵。如今是群情激愤,朕为平民愤,是不得不判他死罪了。”
柳国公就这一个嫡子,哪能让英宗把他斩了?对柳国公来说,这个不成器的嫡子是他最看重的宝贝,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救下这孩子?
贿赂行不通,楼咏清如何会接受他的贿赂。
劫狱?
李代桃僵?
这些柳国公想做,但刑部大牢里高手如云,柳国公只怕一旦失败会再无寰转的余地。
何况,柳家已经失势了,汝南王府又明哲保身,不肯帮他……
柳国公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念头,仅一瞬之间,他就决定抓住那道念头。
既然当初他能扶持英宗把惠宗拉下马,又如何不能扶持太子逼退英宗?
事到如今,一不做二不休!
***
夏季接近尾声,这些日子,帝京下了好几场雷阵雨。
冀临霄不敢留夏舞雩在家,又过起了请病假在家工作的日子,就近照看夏舞雩。
季樘闲来无事,和冀明鹤把酒言欢。应长安从楼府回来,一个劲的抱怨楼咏清对他的长宁妹子心怀不轨。沐沉音带着淳安郡主来探望夏舞雩,两个女人似是都忘了小年夜那晚在广阳殿上发生的不愉快,很是谈的来。
不多时,有丐帮的弟兄求见。
丐帮弟兄说,近来柳国公将家中钱财都拿走了,像是去做贿赂的,花了许多钱。且最近他和高弘走得很近,连带着高弘去京畿守备营的次数都多了很多。
京畿守备营是镇守帝京的军队,可谓帝京屏障,守备大营的总调动权就在高弘手里。
几人交换了目光,脑海中不约而同浮现两个字——叛变。
数十日后,皇太后六十岁大寿,英宗在广阳殿大宴群臣。
冀临霄揽着夏舞雩,一手护着她的小腹,在他们的位置坐下。一抬眼,就能看到对面的柳国公目光含煞,阴恻恻盯着他们。
不多时,宾客全部到场,英宗和皇后、众嫔妃入座,簇拥着寿星皇太后。
皇后气色不是很好,与英宗貌合神离,倒是几个嫔妃明显面色红润了些许,这些嫔妃的父亲都是这些日子为打压柳家而被英宗提拔上来的官员。
因着是祝寿宴,气氛还不错,宾客们觥筹交错,连声祝贺,顺带玩起了行酒令。
酒足饭饱时,柳国公忽然衔着酒爵起身,走向大殿中央,举杯敬道:“老臣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水,寿比南山松。”
太后红光满面,引爵接受祝福。
柳国公遂双手举爵,仰头欲饮,却蓦然双手一抖,那酒爵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这响声令广阳殿刹那间如断片似的,鸦雀无声。
下一刻,只见一大群手持器械的禁卫军冲进广阳殿,在女眷们的惊呼声中,将刀剑架在了宾客们的脖子上!
“柳国公,你——”太后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自己的面前也架了把剑。
同样被要挟的还有英宗和各位嫔妃、皇子公主。冀临霄搂着夏舞雩,两人被一把剑指着。一时之间,广阳殿所有人都被禁卫军控制住。
英宗怒道:“国公这是要干什么?”
柳国公道:“还请陛下下诏,传位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必会尊陛下为太上皇,让陛下和诸位娘娘尽享天伦之乐。”
英宗拍案,“你这是大逆不道!”
架在英宗脖子上的剑立刻抵得紧了些,柳国公道:“陛下三思,太子殿下的京畿守备营很快就要攻进城了,陛下若是迟迟不下诏,老臣便不敢保证陛下和诸位娘娘的安危了。”
正说到此处,只见一个小宦官慌里慌张的跑进广阳殿,先是被广阳殿里的刀光剑影吓到,然后赶紧跪倒在地上,呼道:“皇上出事了!东城门不知怎么就打开了,太子殿下率领京畿守备营冲了进来,正朝着帝宫这儿来,帝京的巡防将士在与之激战,看势头……怕是挡不了多久!”
英宗眉峰抽动,吼道:“柳国公,你好大的胆子!”
柳国公阴恻恻一笑,眼底闪出志在必得的光。
英宗身边的皇后拉了拉英宗的袖口,低语:“皇上还是快下诏吧,表哥这么做也是为皇上好。不论如何,大燕的江山还是高家的,弘儿堪当大业,定会光宗耀祖。”
英宗冷冷睨了眼皇后,“好、好啊,好极,原来你也是参与人之一。”
“皇上误会了,臣妾也是为皇上着想。”皇后讪讪放开手。
广阳殿内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