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回的道理。
沈氏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般田地,宁氏问是否要绝了和国公府的关系,虽然沈氏不怕绝了关系,可就怕传出去不好听。
“老爷……”沈氏想要稍微劝一劝,谁料苏轸都没等沈氏劝说的话说出口,就与宁氏拍桌子喝道:
“我有何不敢!从前我未受国公府之恩,今后也不想受!嫡母不慈,逐幼年庶子分家,今日国公夫人开口要与我们断绝关系,我苏轸顶天立地,绝不做那摇尾乞怜之事,国公夫人要绝关系,那今日绝了便是!反正早已分家出府,也不必写任何文书见证,今后全凭自觉,不来往就是了!”
苏轸一直都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与谁说话都是温和有礼的,沈氏的印象中,苏轸就没有发过脾气,更别说像是今天这样大的脾气了。
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就因为想起了旧事,心中不忿?还是因为国公府打发的这些东西太少了,让他倍觉气恼?
沈氏知道,苏轸今天这脾气她是拉不住了,除了心中略有不安之外,其实说实在的,看着苏轸给连氏和宁氏没脸,沈氏的心里简直要爽翻天了。
曾几何时,她也想对连氏和宁氏这么硬气的吼几声,她确实吼了,不过是在梦里……
老爷今天太威武,太神气,太让她佩服和着迷了。
就冲着老爷今天发的这趟脾气,沈氏今天晚上说什么也得奖励奖励老爷,恨不得再嫁他一回才高兴。
就在沈氏对着充满男子气概的苏轸发花痴的时候,只听苏轸又道:
“既然断了关系,这些东西就请你们全都拿回去,绵儿是什么出身,太子殿下早就知晓,殿下又不是因为国公府才想娶绵儿为太子妃的,同理,绵儿的嫁妆多与少,想必太子殿下也不会介意,这些你们全都拿回去,一件都别留!省的占了我的地方,碍了我的眼!”
苏轸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把连氏和宁氏都震慑住了,连氏指着苏轸的手指都在微微发颤,宁氏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颤声对苏轸:
“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苏轸人生第一次拿出了泼妇精神:
“谁后悔谁是孙子!都分家这么多年了,还恬不知耻总以嫡母,嫡嫂自居,理所当然使唤人做这做那,我厚道不说,你们还真当我给你们脸了是吧!”
宁氏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丢脸,万万都没想到苏轸今天像是吃错了药,疯了!连这种断绝来往的话都说的出来,他就不怕今后有要国公府出力帮忙的地方吗?
就算苏霓锦马上要做太子妃了,可他也不想想,一个没什么底子的二品官府邸出去的姑娘怎么跟国公府里出去的姑娘相比,在那皇亲贵胄的家里,她没有国公府这个靠山,怎么跟那些名门出身的贵女们相比!
宁氏是个有骨气的。
尽管国公府现在有式微的倾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轮不到苏轸这个庶子来指手画脚,再说了,她还有宣平侯府,宫里甚至还有个当贵妃的亲姐姐,她难道会怕一个小小的苏轸不成?
宁氏倏然起身,不管不顾,拂袖离去,把连氏都给抛在脑后,自己一个人走了。连氏也给气的不清,让个丫鬟扶着起身,来到苏轸面前,一跺脚怒道: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不孝子,你今日这般蛮横,看我来日……”
未曾说完,就被苏轸打断:
“明日我便派人去问叔伯们的证言,还请母亲将往昔国公府的账本都准备妥善,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想起来要与您对照对照当年的账目。”
“若今后,我在外面听见您对人言我夫妇二人不孝顺的,那到时候我也会让外人知晓知晓你是如何苛待庶子,侵占钱财,不仁不慈的嘴脸。横竖不过是拼个脸面不要,您也知道,绵儿马上要嫁东宫了,我就算没了官职,那也是太子的丈人,太子的丈人意味着什么,不用我说,您老也该明白吧。”
太子的丈人,多年以后,就是国丈。
“绵儿的婚礼,我就不另外通知你们了,你们愿意来喝杯酒,那就直接过来,若是不愿,我自然也不会强求,就这样吧。今日府中不便,就不留母亲在府中用饭了。您请吧。”
连氏的脸今天被打的左右抽搐,连个像样的表情都难以维持,她颤抖着双唇,脸色铁青,丫鬟扶着她走出苏家厅堂的时候,仿佛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随着连氏和宁氏的离开,她们先前带来的东西,自然一样不少的又带走了。
苏轸站在廊下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沈氏从旁看着也不敢打扰,乖巧的亲自端了杯茶过来给他,苏轸接过茶喝了一口,终于平静下来。
“老爷,你今天是怎么了?”
从未见过苏轸发脾气的沈氏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苏轸将茶杯捧在手上,大大的呼出一口气,道:“看她们那副嘴脸,我要不来这一出,今后还指不定要拿绵儿说多少事呢。他们使唤我也就罢了,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我忍便是,可我决不能让她们再去祸害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