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三天之内,就放你回章家。”
章觉希愕然,继而浮上一丝不敢置信的喜悦的表情:“你、你说真的?”
砂爷淡淡哼了一声,转而对朱烨道:“都录下来了吗?”朱烨点头,砂爷又道:“整理一下,让他签字画押。”
章觉希眼神微微一变,似有什么顾及,但生死当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点头道:“我签。”
保镖押送章觉希回了朱家大宅,在事情办妥之前,他还要被羁押一阵子。砂爷审了他这么久,十分疲倦,眼神也暗淡下来。朱烨本来还有许多事想要问他,也不敢问了,将病床降低,伺候他躺好。
砂爷闭着眼睛静静躺着,胸口微微起伏,朱烨等了一会,以为他睡着了,便放轻脚步往客厅走去,想出去看看儿子,刚走了两步却被叫住了。
“阿烨。”砂爷声音暗哑,“你过来。”
“什么?”朱烨回到床前,砂爷睁开眼看了他一会,道:“我放他走,你不要怪我。”
朱烨嘴角一翘,坐到椅子上,道:“怎么会。”
砂爷与他目光相对,片刻后在他眼中看出了然的神色,心中一宽,路出一个欣慰的微笑:“你明白就好。”
“你的苦心,我都明白。”朱烨握了握父亲的手,道:“他走得出朱家的大门,却不一定能走出鬼门关。”
砂爷呵呵一笑,再次闭上双眼,朱烨等了一会,见他再没什么话说,便悄悄站了起来,松开手想离开,谁知轻轻一动手便被他拉住了。
“爸?”朱烨小声询问,砂爷似在犹豫,半晌胸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松开手,哑声道:“阿烨,这么些年,爸爸忙于公事,对你疏忽良多,爸爸一直十分内疚。”
朱烨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个,不得不再次坐了下来,温言道:“爸,我从没有这么想过。”
砂爷苦笑了一下,道:“爸爸老了,就算不称职,怕也陪不了你多久了,今后的日子里,我非常希望有个人能好好替我照顾你,陪着你。”
朱烨心陡然一跳,砂爷睁开眼看着他,洞悉一切的目光直刺入他内心深处:“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对你讲过,如今你……今天我得讲给你听。你的母亲是链岛大家出身,身后是浦白市最大的社团,所有人,包括你爷爷,都以为我当初娶她,是为了强强联姻,巩固朱家的势力,其实不然。”
“我十二岁那年,就喜欢她了。”
砂爷整个人都柔和下来,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似乎提到妻子的名字都让他感到幸福:“我喜欢了她二十年,默默保护着她,盼着她长大。她去英国念书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接手家族生意,忙得恨不得一分钟摆成两半花,但我只要一有空,就报她学校的短期培训课程,金融、旅游、商务……有一次赶巧没别的选,还上了一周的意大利烹饪课,整个班就我一个男的。”
说到这里他呵呵地笑了起来,朱烨也忍不住莞尔,砂爷的厨艺一向稀烂,唯独意面披萨做的像模像样,他今天才知道原因之所在。
“后来她大学毕业,我以朋友的身份参加了她的毕业典礼,打败好几个鬼佬对手,终于赢得了和她参加毕业舞会的机会。”砂爷叹息着道,“那天的她穿着一身纯白色的细纱洋装,裙摆像云雾一样,整个人美得像个仙子,我整晚都发着花痴,大脑一片空白,直到送她回住处,才想起来原本决定那天向她求婚。”
砂爷沉默下来,双眼微眯看着朱烨,似乎在他脸上寻找着妻子的影子,良久接着道:“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在我心里,从来没有想过拿婚姻来换得对事业的支持!一个男人,一生短短几十年,要背负的责任很大,担子很重,你什么都能权衡,都能妥协,但唯独有一点不能打一丁点折扣,那就是婚姻。”
朱烨心中似有所觉,怔怔看着砂爷,砂爷反手握住他的手,语重心长道:“阿烨,我希望你也能和我一样,找到一个终身的伴侣,而不是利用的筹码,我不希望你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每天不得不把白天的面具再戴到晚上,带回自己的家。”
“到那个时候,你就没有家了。”
朱烨震惊地看着父亲,他从来不知道砂爷半生风流,爱情观居然是如此简单直白,而他对母亲的爱,又是如此炽烈单纯。
“我前半辈子胡闹过,混乱过,十分对不住你母亲,我知道你也为了这个记恨过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至始至终唯一爱着的,只有你母亲。她走了,我的心也死了,后半辈子我没再找过一个女人。”砂爷诚恳地说着,“十年独身,我却一天都没有寂寞过,阿烨,真的寂寞不是阴阳两隔,而是一辈子都找不到一个能让你放下戒备,全心面对的人。”
朱烨好像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番话了,但转念又觉得不太明白,只怔怔看着砂爷。砂爷也直直看着他,眼中似有期待,抓着他的手,掌心泛起薄薄的细汗。
“我、我都记下了,爸。”良久,朱烨躲避地挪开眼去,无法再面对父亲期许的目光,生平头一次,他有些仓皇地挣脱了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