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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谢小受大闹太傅府,开启雁州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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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弥漫,熏得谢艾头痛,加上路途颠簸,整个人都犯恶心。谢玑从头至尾没有正眼看过谢艾,酒足饭饱后就仰躺着睡觉,张着嘴打鼾,如春雷阵阵,扰得谢艾不得安眠,等到了雁崖,人已有几分烧热,形容困顿不堪。

    原是谢玑一人到雁王府当差,现在多了个谢艾,又要多安排个去处。

    雁王府总管看着谢氏叔侄二人直皱眉:“常听人说谢氏名门乃诗礼世家,怎么来的一老一少,一个酒气冲天,一个病恹恹的。”

    谢玑半醉不醒,一听这话就要扑上去与总管争论。谢艾急忙拦住,连连致歉:“对不住,我叔叔畏寒,所以路上喝了不少酒暖身,这会儿酒还没醒,他胡言乱语,还请总管不要往心里去。我们千里迢迢从豊都过来,一路马不停蹄,实在疲累得很,请总管宽纵一回,容我们叔侄二人休息片刻,待洗漱休整妥当了,再来请总管示下。”

    一段话有礼有节,总管听了心里舒服,也就不与谢氏叔侄多计较了,见谢家马车运下的除了衣物酒壶之外,还有一箱书,便问道:“这些书是你的?”

    “是。”

    总管瞧见顶上那本是《中庸》,便问道:“何谓中,何谓和?”

    谢艾对答如流:“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总管点点头:“书背得流利,不错。雁苒阁里缺个打杂的,我看你正合适,去试试吧。”

    他说罢欲走,又被谢艾拦下:“还有何事?”

    “学生自豊都出发,已一月有余,故而想写封家信告知家母让她安心,请问总管,可有人捎带?”

    总管仔细看了看谢艾,面上带了笑意:“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只是现在入冬了,行商都不走动,民信司更要等到过年了,待开春再议吧。”

    即使被逐出谢府,到了严寒之地雁州,在雁王府为奴为仆,与谢玑共用一间房,做仆役的月银也不多,但只雁苒阁一处,便令谢艾深感因祸得福。

    原以为只是一个书房,然雁苒阁之藏书之多堪比谢府。阁楼经过精心设计,自地面一层始便沿着台阶每一级的墙面都垒上书架,便于抽取阅读,到了阁楼之上,全局布成田字阵,用层层书架隔出内室,而内室里仅一张案几,一个软垫,一套茶具与文房四宝,至简至朴。顶上是琉璃天花,日光照进来光华四射,整个内室明亮通透,立于室内环顾四周藏书,有一种坐拥诸子百家之感。雁苒阁里还有许多谢家所缺的孤本,甚至当朝难得一见的禁书。种种一切无疑让谢艾喜出望外,入了他梦寐以求之地。雁王去了江南游玩,约莫要过完冬才回来,整座雁苒阁无人使用,又地处庭院一角,鲜少有人来,只有谢艾每日天亮之前去洒扫擦洗。等把窗台书橱都擦拭干净,书籍上的灰尘都拂去,再焚上檀香,读一卷书,耀眼日光穿过天花洒在谢艾身上,冬日里也暖意融融。人间天堂,大抵如此。

    唯有夜里难熬一些,谢玑常常夜不归宿,夜半三更的发酒疯,又摔又喊,扰人非常,到了吐了一地,还要谢艾收拾。所幸他们居所偏僻,否则总这么闹腾,定会被总管赶出王府。谢玑醉酒后,常常拉着谢艾诉苦,说雁王府的人看不起他,轻贱谢家人,他在谢家不得志,到了这鬼地方竟然还低人一等。

    谢艾心知肚明,雁王府的人也不是傻子,谢家把手伸得山高水长,安两个谢家人在王府用意为何,明眼人一看便知,故而王府的人都疏远着他们。他是无所谓,躲在雁苒阁里捧上一卷书,什么烦恼都忘却。但谢玑不同,他在王府做文书,同僚刻意孤立,这种日子自然不好过,难免心头苦闷,借酒浇愁。可谢玑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毕竟是谢氏子弟,出门在外代表谢氏颜面,酗酒潦倒,只会越让雁王府的人加倍轻视谢家。

    但谢艾毕竟是晚辈,他说不动谢玑,等谢玑清醒了他好好同谢玑说理,谢玑也只是瞥他一眼,说多了,谢玑便骂骂咧咧。

    “你教训完你的老子,又想教训你叔叔我?也不想想你是犯了什么事才被发配到这里来。”谢玑上下打量谢艾,蔑然笑道,“把心思用在正道上吧,赶紧想办法进昭君园探探,你交不了差,我就扒你一层皮。”

    谢艾不再多言,到了夜里谢玑酒醉,只要他见到了仍旧照料,只是偶尔几个夜里他偷偷留宿雁苒阁,求一夜清静,对谢玑也不做无谓关心。至于昭君园,正对着雁苒阁,却隔着垂花门,看样子像是王府内闱,谢玑总觉得里面大有文章,但谢艾没打算探听雁王府,压根不打那后院的主意。

    夜深万籁俱寂,谢艾跪坐在案几旁,借着烛火之光写下书信,一封给颜氏,一封给韦琛,他不知道何时会有人能为他捎去信件,便时时准备着,久而久之,每日手书一封,夹在书中塞不下,便穿针引线装订起来保存。

    给颜氏的,永远都是那么几句,告知她自己一切安好,请她保重身体。

    给韦琛的,就能写上许多。例如北国风光之美,非诗句可述尽。雁王府的书房叫雁苒阁,花园叫凭雁园,里头还有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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