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蝶恋花:姐夫vs小姨子(8)姐夫吃肉全靠想。</h1>
陆维钧抱起她坚定地向外走去。
王琛站在他们的身后,冷冷地看着他们。阳光透过地牢上方的一小扇天窗照进来,照在他的身上,照得他如同钻出阴森墓洞、窥视人间的毒蛇。他依然戴着那副金丝边的眼镜,倒显得他在毒辣之余多了一丝文质彬彬。
“嗤——”他突然一声轻笑,像一阵短促的风吹得墓洞中的烛火一摇,“陆维钧,我说呢,你这样急怒,原来你看上了你的小姨子……”
“多有意思的事情,你早些说与我知道多好,昨日夜里我便能让你来玩一玩、尝尝滋味了呀。”
陆维钧和白茶俱是一僵,陆维钧能感觉到白茶在他的怀抱里慢慢地紧绷了身子——即便要让她知道他的心意,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在这样的地方——他涩着喉咙安慰她:“……茶茶,你不要听他胡说,他在激我。”声音哑得如同被钝了的刮刀磨过。
王琛见陆维钧不应,又朗声说:“陆维钧,你该知你今天把她抱出去会有什么后果——上面是放了话的,说北京来了个特务,高门小姐,还刚从英格兰留学回来,说的七八成就是你怀里抱着的这个女人。”
“陆维钧,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说不准,下一回被抓进来的就是陆督军你了,到时候,你打算让谁来救你?”
陆维钧并不理会王琛的话,甚至都并不回头看他,他只坚定地抱着白茶,一步步地走出地牢,仿佛一个驼了一尊古佛的信徒,驼着他的信仰,从阴湿的墓洞,一步步地走向光明。
陆生机灵,已经备了车在情报局门口接应。
陆维钧将白茶抱到车上,又脱了军装外套给她披上——这一晚,她怕是也吓坏了。白茶哆嗦着嘴唇注视着他的动作,想谢谢他,却又突地想到王琛的话,生出了一丝尴尬,她仔仔细细地回忆了番和陆维钧的相处,觉得似乎确有其事,又似乎无迹可寻。
但总归,这一次是真的麻烦他了,而且,她对新政府再有不满也顶多参与参与游行罢了,哪里能是王琛说的什么特务,白茶觉得她有必要和陆维钧说清楚,于是,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谢谢姐夫……”她可没有忘记,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冷战,“但我不是——!”
“嘘——茶茶,你不用和我解释……”陆维钧严肃地摇头,打断她的话,他比她更清楚她是不是,也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他掰过她的肩膀,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茶茶,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做的事,太危险了,你做不成的,交给我来做。你相信我吗?”
你想护白府,那我就护着白府、护着你。
你想反了新政府,想政治清平、海晏河清,那我就反了新政府,给你一个你要的新格局。
你想陆维钧当一个好人,那我就当一个人好人——
茶茶,在这个乱世要当一个好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为了你,我愿意付出这个代价。
你相信我吗?
白茶在陆维钧的眼中看到了风起云涌、风尘之变,然后,那些被风卷起的尘埃又慢慢落定、沉淀,沉淀成一种深沉的温柔,沉淀在他的眼底。
陆维钧说:“茶茶,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保护好你自己,你能答应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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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不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回答的了,只记得后来,陆维钧越来越忙,她很少再能在陆公馆看到他的身影,而且往往他一回来,就是带着一身伤回来的。她听说,这几个月来,想追随陆维钧的人越来越多,想杀陆维钧的人也越来越多。
有一回,暴雨夜,陆维钧中了枪回来,浑身是血地倒在陆公馆院儿里,把所有人都吓坏了。柳妈第一个发现他,急急地招呼人把他抬进厅里,自己来敲白清和白茶的门。白清和白茶都被从睡梦中惊醒,匆匆地跑去厅里看他。当看到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的陆维钧时,白茶的心,先她的理智狠狠地一痛,她几乎腿软得站立不住,扶着一旁的沙发才勉强站稳。白清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掖着泪大哭,帕子换了一块又一块,直呼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们都以为陆维钧难撑过这一劫了——毕竟,医生来看,说,子弹距离他的心脏只有几公分,哪怕不死,也难醒。卧床期间,白清一直陪在陆维钧的床边,拉着他的手陪他说话,眼泪流了一盆又一盆。白茶端饭进去,想劝姐姐先吃点东西再陪时,正巧看到这样一幕,她忽然觉得自己多余,又生出莫名的愧疚来,没有多打扰便退了出去。
床上的陆维钧却仿佛感应到她走远了似的,在半昏迷中挥舞着手去抓——白清以为是他疼极了、下意识才有的动作,赶忙握住他的手,安抚他,免得他再扯到伤口,却听到他呓语道:“茶茶,茶茶,别走……”
白清,顿时,像被雷劈中了似的,僵在原地——
她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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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维钧实际上又做了一个不太甜蜜的梦,但因为有白茶在,也还算是微甜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