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还有一个人</h1>
蕙卿心想:“你还能怕湿衣服难受?”
但是又怕他耍横,只好委委屈屈地走过去,替他将上衣解开。
衣裳解开后,蕙卿一愣,一时移不开眼睛。
度天赤裸的胸前,上下纵横,数道狰狞的疤痕,每一道都可以置他于死地!
蕙卿记忆中,三年前的度天肌肤极其光滑紧致,仿若天人,这些疤痕头一次鲜明地让她感受到,过去三年中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蕙卿不由落泪,伸手轻抚那些疤:“现在还……痛吗?”
度天捉住她的手:“你不来碰,便不痛。”
度天拖着蕙卿偎到自己胸口上,蕙卿挣扎道:“茹卿……”
茹卿就昏睡在他们身旁的榻上,昨日那间丹房还有一道绢布相隔,这船舱太小,可是半点遮挡都没有。
“放心,她一时半会醒不了。”度天轻笑。
蕙卿反应过来,他方才是做了什么手脚,不由在他胸口上擂了一记,却正敲在心口边上的一道疤痕上。
度天皱眉,露出痛苦之色。
蕙卿忽然生出一丝狐疑:“你的功法不是可以……很快愈合伤口的吗?”
她自己在金光寺受的伤,便是度天为她疗愈的,后来都不曾留下半点疤痕。
度天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头,将她拉进怀里来:“时候不多,别废话了。”
蕙卿欲要挣扎,度天却道:“还是你想等她醒过来一旁看着?”
蕙卿吓得酥麻,虚弱地抗议:“有正经事要说呢。”
“你慢慢说,我听着便是。”他不以为意,已然将蕙卿的裙子掀开。
蕙卿今天并没有穿裤子,只穿了挂到膝盖的胫衣,他手一探进去便摸到滑溜溜的饱满的大腿,不由闷笑。
蕙卿羞得满面通红,昨日被他扯断裤带,婢子们见了不免要问,她推赖给老鼠咬坏的,婢子们都是一脸不信。
为防今日再出这种事,蕙卿只好穿着胫衣出来。
从前中原士人倒是都穿着胫衣,如今胡风东渐,裤子毕竟活动方便很多,偶尔坐得不端正也不会太失礼,所以胫衣虽然还在,穿出门的时候倒是较少了。
度天将她抱起放在窗前案上,小声道:“你可小心些,别掉下去了。”
旋而将头埋进她裙中,她惊慌地只能揪紧他湿漉漉的头发。
三年前这颗头上还是光秃秃的烫着戒疤。
但紧接着舌尖便在她肉丘上舔划起来,她吸了口凉气,哼唧了两声道:“你身边是不是有个叫铁虎的?”
度天抬起头来,舌尖上挂着一丝粘液,他纳闷道:“咦,你倒是知道他?”
大约是昨夜刚刚激烈地做过,蕙卿身子极是敏感,这会下面已然滑腻得不成样子。度天便也不再多费事,解了自己的裤带,将肉棒顶了进去。
蕙卿身子绷得紧直,手在空中胡乱抓握了一会,后还是揪着他头发,喘着气道:“他是金光寺的……那,那群流寇……吧……”
度天抓着她的手,在自己背后最深的那道疤痕上轻按:“这就是他留下来的。”
蕙卿一哆嗦,一时间下身正泛起的快感消失了一大半:“怎么会这样?你还,还带他在身边?”
度天看着她煞白的小脸,觉得分外可爱,却不满意她分心,打着旋用力冲撞了两下,蕙卿又觉得花径中一酸,情不自禁哼唧了两下,却依然不肯放弃刚才的问题:“你快,快说嘛……”
“当初师尊不肯为我剃度,说我命中带煞,终将入世应杀劫,”度天俯身在她耳畔微微喘息着解释,“他们那些人,都是吃了人肉活下来的,但也都是饿极了被逼得杀官造反的,他们也不是生来的恶人,都是应天命杀劫而生。我即然、即然遇上了他们,便觉得这是、是佛旨,要我、要我带着他们以杀止杀,终结乱世。这两三千流寇我一直带在身边,每阵必为先锋,死伤极多。铁虎……铁虎脑子比较好,他最早看出来我的用意,所以在战场上寻机杀我……”
“那你为什么没杀了他!”蕙卿想到在那千军万马中,身边的亲卫从背后刺过来的一刀,几乎要吓得尖叫起来,这时不论度天怎么挑弄,都没了兴致。
“为什么要杀他?反正……他一次两次杀不了我,心中只会对我更为畏服。想着迟早是个死,杀起鲜卑来也越悍猛。我跟他们说过了,若是天下平定他们还能活下来,便算赎清了过去的罪孽,不论存殃都会赐以荣赏,史书之上,隐去恶名,如今他们还剩下,跟着我进城的那三十骑。”
蕙卿听得出了一身沥沥冷汗,喃喃道:“你把他们带进了建康城。”
“自然,我从不让他们在我视线之外。”
蕙卿的手在他背上那条极深的疤上抚摸着,几乎能想象那一刀切开了他皮肉,从肋缝间刺进了心肺之间。
“差一点点,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蕙卿闭上眼,哗哗地淌下来许多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