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沧海笑问:“看什么?”
由于杨元安生下来时太壮,后来也长得健健康康,性子也有些假小子,所以杨靖和萧沧海并无太大压力,觉得女儿这样养也不错。可是杨永安的出生完全颠覆了这对夫夫以往的观念。
萧沧海摸了摸杨铮的小脑袋,杨铮撇下弯刀,扎进萧沧海怀里打了个哈欠。
“嗯,永安是身子弱了些,和元安小时候不一样。”杨靖对小女儿是十分怜爱的。
杨健正在为难,萧沧海正好走进来,道:“要上晚膳了,是摆在这里还是摆在正殿?”
杨靖看得移不开目光。]
从前杨靖很少大办,一力以简洁朴素为主。不过一国之君的寿辰,再怎么朴素也简单不到哪里去。何况这次是新皇第一次为上皇筹办,更以隆重为主,还让礼部准备了烟火,好不热闹。
时光匆匆,犹如流水而逝,抽不回停不住,无声无息,不以人力而挽回。
这样也好,免得哪日自己突然不在了,还要八百里加急把健儿召回来。
萧沧海穿着一件浅绿色的孔雀翎长毛披风,一头乌发懒懒散散地绾在脑后,眉目俊雅,黑色的眸子散发着星光一样柔亮的暖意。
晚上夜凉如水,杨靖站在城楼上,望着满城烟火,目光遥远。
杨靖看了一眼在榻上玩耍小刀的幼子,心中升起浓浓地怜惜之情,轻声道:“日后让铮儿也跟着如伤学武吧。不为别的,强身健体,将来健健康康的,我咱们做父母的,也就放心了。”
萧沧海一笑:“如伤就收了健儿这一个弟子,不教他教谁呢。”
杨健道:“父皇放心。这柄小刀是装饰物,并未开锋,儿子特意带来给弟弟玩的。”
杨健立刻尴尬了:“父皇,你笑话我。”
转眼到了三月圣寿节。
女孩子娇弱,受不得委屈,爱哭,身子弱种种惹人怜惜。夫夫俩不得不耗费较多的精力在她上面。
话,就老实在他怀里坐着。杨健拿出随身的东西逗他,这才感了些兴趣,拨弄着一把银壳小弯刀玩。?
杨靖自知时日无多,也希望尽可能多的和家人在一起。因此默认了杨健的借口,还笑着对萧沧海道:“如伤这下又有事忙了。健儿的武功虽已大成,课业上却还勉强。如今也不可能让他跟着侄子们念书了,到时就麻烦如伤,再好好教教这个弟子吧。”?
萧沧海轻轻给他披上披风,低声道:“夜凉了,小心身体。”
杨靖心知肚明他为何留下来。他在边关立了大功,正是该趁热打铁的时候,留在边关锻炼几年,在军中的地位就更稳了。可是杨健偏在这个时候回京。上皇和太后还在,他的位子稳得很,而且以他坦率憨厚的性子,也不会玩什么以退为进、避嫌让权的手段。
杨靖知道杨健是真心想要回来,念书什么的更是借口。
与孪生妹妹相反,杨铮却好养得很,老实听话,性格坚毅,之前一直和皇孙杨固养在皇后那里,最近才抱回来和父亲们同住,省心得很。
杨靖道:“就在这暖阁里吧。把永安也抱来。”
杨靖握住他的手,拉到胸前暖着:“你的手怎么有点凉?”
一家四口在东暖阁用了晚膳。杨铮跟个小大人似的,并不用太过照顾他,只偶尔小手握不稳勺子,奶娘上前轻轻帮他擦掉口水。
盛辉帝的寿诞,从三月初七开始,办了三日三夜。到了三月初九的正日子,新皇更是大赦天下,为上皇和太后祈福。
杨靖心中欢喜,对寿礼什么的都不在意,主要是儿女们的心意。尤其萧沧海从半年前就开始准备,更是合着他的心意来,尽善尽美,慰贴之极。
?
萧沧海浅浅笑着:“不凉。是你的手太热了。”
萧沧海脱了鞋子上了榻,随意地道:“永安还是让奶娘们伺候吧。天还有些凉,抱来抱去的容易着凉。”
萧沧海不由一笑:“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看
杨靖蹙眉道:“别给他玩这么危险的东西。他还小,小心割伤自己。”
想起皇兄对他说的话,杨健心中一痛,面上却还笑着:“好。现在边关战事告一段落,北胡和夏金的二十万联军大败,三年内都无力反攻。儿臣在边关呆着也没什么事情做,正想回京城呆一阵。儿子书还没有念完,想找师傅继续念书。”
饭后送上清淡的汤水,杨靖喝了两口,笑看着杨健:“你这次回来真是壮实了不少,夏天去秋原狩猎,朕可要好好看看你的本事。”
杨靖轻道:“看你好看。”
杨靖笑叹:“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让你成亲就是笑话你了?”
杨靖笑道:“朕看你挺喜欢孩子的,何不赶紧成亲,自己也生一个?”
杨健已经十九岁了,在边关战场上呆了一年多,渐渐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凝聚出成熟男子的雏形。只是在尊敬的父皇面前,他仿佛永远是那个孱弱幼小的孩童,琥珀色的双眸里溢着满满的敬爱和孺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