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的夜晚,深林中一座与世无争的农舍室内却一片温馨,雨季是最安逸的季节,兽人都已经往南迁徙,加上硬木头削尖坚固的栅栏,农舍里的人类从未想过会有什么不速之客。
房门被敲响时候,妇人正在烛光下穿针引线,她的丈夫则叼着烟斗享受着每天睡前的闲暇时光,妇人以为是他们那进城补货的冒失儿子落下了什么东西,毫无防备拿着毛巾打开房门。
家门口莫名多了一堵银色长满绒毛的墙,妇人觉得奇怪,以为自己看错了眯起眼仔细辨认,却随着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一声尖叫势如破竹划破夜空,妇人面色惨白跌坐在地,她的丈夫从壁炉里捞起未燃尽的柴火,上前将她护在身后,举着火把想要驱退门口的兽人,人类瞪圆的眼底满是恐惧和不知从何而来的憎恶。
银狼往后退了一步,他试着开口,妇人的哭叫声却将他的声音淹没,银狼只好迎着扑面而来的火光静待人类冷静下来,男主人见火把无用,抓着机会又从门口抄起草叉,对着兽人挥舞驱赶,银狼无奈再次后退,退出屋檐下,淋着雨了立刻又往前踏了一步,正正迎上向他刺来的草叉。
男人这一下本是虚张声势,毕竟他只想驱赶,不想真的惹恼兽人弄得两败俱伤,却不曾想兽人居然会直直撞上来。
草叉结结实实在银狼手臂外侧戳了四个血窟窿,男人条件反射拔出草叉,却吓得僵在原地,只觉得今天在劫难逃。银狼见两人终于安静下来,张口要说话,人类则是他龇出了獠牙,男人视死如归站到银狼面前,挡住银狼看妇人的视线,说话的声音带颤,“你吃我就好了不要伤害她”
莱利觉得人类真是又愚蠢又麻烦,“请不要害怕,我不吃人。”银狼抬了抬胳臂,他臂弯里有个被他小心翼翼护着的人类少年,冒着大雨一路走来,身上半滴雨水也没沾到,少年眉头紧蹙,一眼看去病势深沉,银狼半蹲下来和人类平视,“救他,请你们,救救他。”
老夫妇抖抖瑟瑟将信将疑,银狼焦躁地想要上前,脚在原地碾了碾硬是控制住,“他病得很重,高烧一直不退,我不想惹任何麻烦,也很抱歉吓到你们,但是希望你们能救救他。”
银狼说完这些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僵持,人类面色入土很明显不知道银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打算就此相信他,但莱利不能让步,只能静待人类做决定。
半晌妇人鼓起勇气偷偷瞄了一眼兽人怀里的少年,浑身透着病态的潮红,呼吸微弱似乎已经奄奄一息,脸上淡色的雀斑和她的儿子如出一辙,妇人动了恻隐之心,正巧这时少年一条胳膊垂落下来,妇人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颤颤巍巍伸手碰了碰少年的指尖,随即就被烫得缩回了手。
战战兢兢的人类夫妇最后将杂货间让给莱利和斐尔做栖身之所,虽然简陋却已然比森林里条件好了太多,莱利弯腰侧身才能挤进那个对他来说有点小的门,妇人随后送来了药物,热水,干净的被单和毛毯。
莱利对此感激不尽,但是妇人仍旧惧怕不敢多留,莱利的谢谢都没能说出口,妇人已经落荒而逃。
莱利用干草铺成床铺,垫上被单将小人类轻轻放上去,烧了两日斐尔连胡话都没力气说了,蹭了蹭床单只哼出一个气若游丝的单音,莱利不敢耽搁连忙捏开斐尔的嘴巴,先把药给他灌下去。
斐尔不肯配合,无奈那药直接灌进了嗓子眼儿,软绵绵咳了两下尽数吞咽,银狼低头蹭了蹭小人类的额头,轻声夸他好乖。
“呜”斐尔迷迷糊糊中听见银狼那么温柔的声音,莫名委屈到不行,把脸埋进毛茸茸里呜呜咽咽撒起娇来。
莱利只能抱着人哄,有规律地轻拍斐尔后背,他不确定到底该怎么做,只能每隔片刻告诉小人类没事不用害怕,斐尔在他怀里哭了一场,含含糊糊唤着狼先生。银狼的心口又被戳了一下,撩开斐尔额前的碎发印上一个不带情欲的吻,惊喜地发现居然有细细密密的汗渍冒出来。
到底是经过提纯的药剂,相比原始的药草效果拔群,斐尔陆陆续续发了近一个小时的汗,虽然没能完全退烧,但温度总算不再灼得人心焦,银狼窝在他身边,终于久违地睡着片刻。
莱利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雨已经停了,第一件事去试了试斐尔的温度,莱利想着要先让他吃点东西再喂一次药,可要他直接把斐尔丢在这里他自己出去,银狼有点放不下心,正纠结呢杂货间的门被敲响,莱利起身去开门,身为兽人呼吸声比一般人类沉重,屋外的人听见这动静,明显脚下一滑,随后快速跑开莱利打开房门时妇人已经逃出近五米远,而门口地上放着个木质的餐盘,那上面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牛奶。
银狼盯着这碗牛奶许久,抬头看见已经回到屋里的妇人,躲在窗帘后面悄悄注视着这里,莱利蹲下去将餐盘捡起,一回头差点把牛奶打翻。
斐尔醒了。
迷茫地揉着眼睛,想要坐起来也不太有力气,莱利连忙过去将他扶起,斐尔揉了揉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环顾四周只有满头的雾水,他这是在哪?
是木屋但绝对不是米利安的家,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