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廖利享受着富足而祥和的生活。
在四月上旬的一天,刚刚过完大斋祭的第一个周一,西雷索林在一天的晚祷结束之后,手握烛台向后走去。
穿过了光线阴暗的长廊,当他向自己的卧室走去的时候,忽然前面传来了异常急促的敲门声——
一向平静而无波的心里忽然有了奇异的不祥感觉,西雷索林少见的犹豫了一下,才向门口走去。
心跳的有点快……
混的有蜜腊在里面的蜡烛徐缓的在空气里面燃烧着,精炼的优雅味道弥漫在黑夜中,带着些隐藏的恶意摇曳自己稀薄的躯体。
头——莫名其妙的眩晕——
命令自己镇静,沉稳的走到了门口,西雷索林问道「那位?」
「我们是瓦伦蒂诺伊斯公爵的使者,堪拉普侯爵在卡斯楚维拉里重伤,现在已经回到罗马——请您过去——」
门外的人异常清晰的说着,而西雷索林猛的拉开门。
「请带我去。」一字一顿的说,西雷索林看着来迎接他的侍卫队,声音里面听不出一点的情绪。
「立刻——」
佛罗多斯的宅邸里面飘荡着一种无可言喻的香味。
像是这个季节不会盛开的丁香的味道,又像是蜂蜜那样的甜香——却让人觉得眩晕——
——不吉祥的味道——
对于自己居然这么武断的就对不知道的东西下定论实在不象自己一贯的作风,西雷索林摇摇头,从马背上跳下来,直接向有很多人影闪烁的卧室走去。
越靠近卧室,那股甜腻的味道就越重——最后,当西雷索林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就明确的知道了那股香气的来源——
——那是十几名花枝招展的女人身上香粉和香水汇集成的味道
被十几名侍女环绕着的两名女子,正在医生和侍从的鞠躬致意中从卧室里走出,向他迎面而来。
面对着女子们光凭视觉就可以察觉的高贵仪态,西雷索林谨慎的让路,然后致敬,而其中被簇拥着的一名年长女子长长的金色睫毛下深绿色的眼睛轻轻的扫向他——那对美丽的眼睛在漂亮的不像是人类的同时,也锐利的不像是人类。
在接触到那双眼睛的瞬间有种像是胸膛被剖开的感觉,西雷索林礼貌的低头,听着丝绸的礼服摩擦的优雅声音从身边经过,看着地面上彩云一般不断拖曳而过的裙幅——
良久,女人们离开了他的视线和听觉的范围,西雷索林才转身向门里走去——虽然维持着容貌上的面无表情,但是和年长女子的对视却让他觉得不祥——
他知道那个女人是谁——瓦诺扎·卡塔内,教皇持续时间最长的情妇,罗马城里最有权势的女人,也是塞扎尔和卢克丽佳的母亲——
而瓦诺扎阴影里那道纤细的女性身影他虽然并不认识,却有种不得不在意的感觉——
觉得瓦诺扎绿色的眼睛里面流淌着一种阴谋和不含善意的感觉,而被凝视的自己则有种中毒一般的奇妙不快感觉。非关乎理性,而是纯粹感性的阴云笼罩了西雷索林一向自豪的理智——似乎想把这种奇怪的感觉和女人留在空气中的香味一起甩掉,西雷索林甩了一下黑色的头发,然后走进卧室——
侍女簇拥着的年长女性——被视做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的妻子、在罗马拥有绝对的影响力的女性——瓦诺扎·卡塔内,在礼貌性的探望完重伤的外甥之后雍容的离开,当走到树影婆娑的庭院中时,她回头看着身后灯火通明的大宅,虽然经过了岁月的磨砺却依然娇艶的唇角浮起了一丝莫测的微笑。
转身,她看着身旁虽然美丽却带着一种莫名畏缩感的娇小女子——自己兄长最小的女儿——凯萨琳·什佛扎。
「凯萨琳……你看到刚才那个教士了吗?你觉得他怎么样?」
「……是的……姑妈……我……我……觉得……他很可怕……」凯萨琳敬畏的轻轻回答着,娇艶的容貌上一双蓝色的眼睛看着有茸茸细草的地面。
「……」不怎么满意的拧起纤细的眉毛,瓦诺扎看着懦弱的侄女「……那就把那个男人的容貌好好的记住吧,他是你未来丈夫的情人——你的对手——我亲爱的凯萨琳。」
她不吉祥的笑着,美丽而阴厉「好好记住——那是你一生的敌人,而在这场战争中,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
听着姑妈的声音,娇小的少女一双蓝色的大眼睛不知所措的转动着,然后畏惧的将眼神投向别的方向——
走进医生护士到处穿行的房间,感觉着屋子里面安静然而却隐含紧张焦躁感觉的气氛,西雷索林轻轻的呼吸了一下,稳定自己的情绪,然后他随即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失笑——他居然也有需要调整稳定自己情绪的一天呢——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生死未卜的男人——
软弱的嘲笑着自己,他看着佛罗多斯的侍卫长向自己走来,然后恭敬的鞠躬「西雷索林大人,佛罗多斯大人现在处在昏迷中,您要过去看看吗?」
「不……」他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