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巫师眼里的蓝光直射在她的脸上:“你不是看了那张纸么?”
巫师最后一次审视了一遍那张纸,然后把笔擦干,套上盖子放回笔盒里,转
芙兰接过那张纸,上面绕满了龙飞凤舞的墨迹,她上下端详了几遍,抬起头
务,坐吧。”
意,不过现在他们大都已经没朝她看了,这让她不免有点失落,嗯,最习惯的那
巫师揭开小圆盒子,她把食指在里头抹了一下,然后使劲按在纸的正中间:
“那当然。”她咧着嘴微笑起来:“邦德斯经常说的,服务质量要精益求精
然后变成坏笑的声音:“……大师,您可真会享受生活……”
巫师又耸了耸肩膀:“你考虑得真周到,小姐。”
水,拎回来搁在炉子上,把气门扭开几分,火一点点旺了起来,蓝色的火苗舔舐
香料也没有。不过她倒不大在意食物的好坏,刚到黑崖城时她也捱过挺长一段有
得和傻瓜一样:‘啊!这不是我们的大冒险家芙兰小姐嘛!这么快就旅行归来
说。
有些犹如烟云的蓝色东西在里面隐隐翻滚。他把笔尖在墨水瓶里浸了一下:“不
沮丧起来——是啊是啊,不过她们全都比我受欢迎就是了。
了?一定带了满袋子的宝藏吧?’”她使劲晃着脑袋:“啊呸呸呸,太丢人了,
“这就行啦?那,先生,您的热水还要吗?不要的话轮到我洗了。”
一顿没一顿的日子。她就着水三下五除二地嚼完了自己那份,去楼下把铜壶灌满
“你应该改口叫我穆塔了。”
“我是看了呀!”她不好意思地挠着细细的犄角:“不过我太多字不认识
及。”
芙兰直起身,搬了张椅子坐过来,双手托着脸庞,望着巫师蓝幽幽的眼睛。
来微笑了一下:“啊咧,印泥在哪儿?”
“穆塔?为啥,你不是说你叫阿哈马尔什么的嘛,怎么改名字了?”
“知道啦,每家旅舍都一样。”她有点愤懑地嘟囔,同时在心里骂着:“该
她必须承认在酒馆的日子对她的影响不小,例如这个脸上笑咪咪心里却在骂人的
我才不要那样呢。”
他把那张纸递过来:“那么,把这个看完,如果同意的话,就在上面按个指
坏习惯……啊,不对,怎么能叫坏习惯呢?应该是“心里虽然一百个不爽脸上却
票你从没见过我这么老实的魅魔呢!真不知道是你太幸运呢还是我太不幸。不过
了,干脆懒得看了,反正我打定主意跟您走啦。”
黑袍子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他朝芙兰那边望了一眼:“该走了,小姐,房间
错,比天的时候舒服多了。”
原了。在那之前,我最后问你一次:还要不要继续走下去?现在回头的话还来得
已经考虑过很久很久了。而且……如果我现在就跑回去的话,那些家伙一定会笑
着壶底,缕缕白汽在空中飘舞着。
芙兰站起身来,一只手拖着行李,另一只手向刚才关注过她的顾客们挥手致
来回搓揉着那双脚,它们看起来根本不像血肉,而像是半透明的玻璃或玉石,还
里可以生火。”
错的供暖管道。巫师叫了晚餐,由服务生送来房间里,她拿刀使劲锯着冻得像石
“抱歉,没有两张床的房间了。”当她抬脚跨上楼梯时,黑袍子在前面低声
头的面包,把它们一片片摊在炉子周围烤软,肉干差不多也一样硬,很咸,什么
种失落,不过她还是很认真地微笑了一下——那也是习惯。
过身来俯视着她:“好了,我们可以来谈点正事了。”他挥了下手:“多谢服
现在,巫师侧着身子坐在桌旁,用蘸水笔在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他的双脚
动不动就横眉冷眼或者大吵大闹的魅魔比比就知道啦。但这个念头让她一下子又
“明天,我们应该就能抵达寒露谷,从那儿穿过赫拉纳山,就算离开西诺平
房间不大,她生了火,只是个巴掌大的煤炉,那让她开始怀念黑崖城纵横交
哟。”
印,不同意的话,明天我雇个人送你回家。”
泡在一旁的木盆里,热水漫过脚背,雾气蒸腾,芙兰蹲在水盆跟前,有点笨拙地
去你的,刻薄的怪家伙,你以为我很喜欢这样?她在心里嘀咕着。可以打包
还是笑咪咪的好习惯”才对嘛。她坚决地点了点头,嗯,绝对是好习惯,和那些
巫师的手捂着额头,深深地俯下身去,几乎要把头撞到膝盖上,过了
“嗯!”她边点头边眨巴着眼睛:“我可是从来不吃后悔药的喔!再说,我
死,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订两张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