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在堊領大陸某處的不明裂隙吐露著紅色的腥風,像霧,像紗,上升飄盪。
狼蜥獸疾速奔馳溜竄在樹林複雜地形裡,椿蘿騎乘在牠背上,手抓御獸鍊,不時回頭、抬眼觀察頂部、周圍動靜。
嘎沙!樹枝被壓下晃動的聲音,椿蘿將手摸在胸口衣襟裡,已經確認有東西在追趕他們。
她突然將上半身往後一挺,同時抽手一劃,將瞬間橫在面前生物的口器斬斷,她猛踢腳,把纏在腿上還在蠕動的長物甩掉,「嘖!真噁心!」
才解決一個,天上又有一黑影俯衝而來,突然一道強光射線橫向穿過血魔,血魔瞬時灰飛煙滅。
「椿!」桀帶著闊星甲站立高地,看見椿蘿出現,陰鬱的表情頓時明亮起來:「太好了!妳平安無事。」說著他往下跳了一塊岩石高度。
「桀!」椿蘿也跳下大牛爬上岩塊,在桀的協助下一起上了台地。看見廣大腹地上許多族人都在,好友茜也走來笑著對她揮手,椿蘿不禁喜出望外,抱緊身邊男人,激動親吻著他。
他倆相擁一會兒,男人卻問:「津呢?」
在桀暖呼呼又富有安全感的懷抱裡,聽見這問話,椿蘿喜笑的表情緩緩僵掉,看往整群族人的方向,兩頭備用坐騎奇諾、貝斯不正好端端的在一旁低頭吃草嗎?不禁指向牠們,詫異的看著桀:「她不是比我先到了嗎?」
桀皺起眉頭,「奇諾、貝斯嗎?他們竟然掙脫了獸鍊自己找到集合地點」
「咦?!」椿蘿一聽頓時心都涼了,那麼「津津津」她緊緊捉著桀胸前的衣服,回頭望向來時的幽暗雜林,籠罩在詭譎的朦朧裡,胸膛一股壓迫叫她張大嘴困難的喘息
聽見她劇烈喘,腳步也有些踉蹌,桀急忙攙扶住她:「椿?妳怎麼了?」
茜和幾個女人也趕過來幫忙,「一定是趕路太累了!先到我的獸車那邊休息吧!」
桀一面模仿津平常給椿蘿按摩的方式,揉著椿蘿的背,一面聽她娓娓道出事情經過;桀的面色僵冷,突然他站了起來,一腳踢斷了旁邊拴騎獸的樁,大步走向西馬所在的位置,推開圍繞著的人群,不由分說就重重給了對方一拳。
人聲嘩然,西馬毫無防備地,被驚出的一記猛拳打得往後翻倒在地,登時滿天暈星、涕淚同飛,他捂著迅速發腫的熱頰,仰頭看向逼近站在面前、高大聳立的身影,就怕對方再出一腳踹死自己,兩腿蹬著地面,狼狽的用屁股滑行猛退。
桀兩眼猩紅,帶著殺人的陰狠,他方才是真的想殺死他,「你是故意的吧?!故意遺漏通知我的營帳?!你難道會不知道我重要的人在那裡嗎?」
「你你這是莫須有的指控!」西馬狼狽跌坐在地上,抹著嘴角血漬,理直氣壯瞪視著桀,「無憑無據的總不能因為過去跟她有一點摩擦,就把意外賴到我頭上吧!兄弟,我是不知道那個坦人老在背後怎麼跟你說我的不是,但我和你是骨堊的左右翼,我們不該因為一個女人的讒言,就被分化!」當黃金魔獵團私下來跟他商討計畫時,西馬本來想著終於可以神不知、鬼不覺除掉這個礙眼的坦納多女人,卻怎麼也沒想到椿蘿竟也在津的營帳裡。現場知道這場陰謀的人都是西馬的心腹,大家搭同艘船上,利益共同體,只要他們不說,賞金團不說,這件事無從考證。
桀朝天憤怒嘶吼一聲,握緊拳頭,對西馬狠狠的說:「祈禱吧!津如果沒有回來,我會親手宰掉你!」說完他大步走往安放自己坐騎的地方,解開鍊鎖。
「桀桀」椿蘿知道他想做什麼,急忙跑上前去,膽怯抓住桀的臂膀,她內心糾結,雖然也擔心津的安危但想起剛剛路上的不平靜,營區裡的情況恐怕更為凶險,桀這麼一去萬一遇上血原之魔恐怕凶多吉少。
「我很快就回來」桀堅定挪開女人的手,輕聲說道:「帶著津平安回來。」
「哇!土地上有好多紅色圈圈喔!」
忽然聽見不遠處孩子們嘻笑玩鬧的聲音,桀和椿蘿抬頭望去,地上隱約浮現一個又一個淡淡的紅色光圈,幾個孩子們正踩著、跳著玩兒;桀心頭登時掠過一絲詭異,背部唰地展開兩排雄麗劍翼,衝飛過去,「滾開!遠離這鬼玩意兒!」大吼著把他們驅散。
砰砰砰砰砰砰砰!
就在此時,環繞周圍作為衛兵的闊星甲有了反應,全朝著外圍激烈開火,連續攻擊,毫無間斷,桀馬上驚覺來襲的血魔數量很大。
「避開紅圈!藏好孩子,準備戰鬥!」他高聲宣布。
不分族群,所有堊人皆以獨有的異獸嚎叫回應他的指揮。
「椿!妳也快去避難。」桀在吵雜聲中吼道。
而椿蘿搖著頭,抽出武器,一手溫柔堅定的撫著腹部,注視著敵人的方向:「我會守護好孩子!」
§
夜間地平線上帶著怪異淡紅色光芒滾滾而來的正是血咒魔族大軍,龐大群體行過,彷彿燃燒了整個林野。
隨著一只特製阻瑙砲拖曳著金黃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