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葛秋一戰後,午夜沒有多做歇息,一路趕回基地附近。才解開蔽屏,便收到模糊斷續的求助訊息,訊息不斷發出,卻無人回應,位置竟然就在上次津遇托特霸襲擊的邊關,他感到奇怪,於是改變路線前去。
才接近戰點,便被幾人攔住。
「烏蘭。」午夜訝異那帶頭跳出來阻擋自己的人。
金色長髮的高大男人,戴著單邊黑色眼罩,一身黑袍,環臂而立,胸口屬於魔龍衛的榮耀徽記閃著特殊光輝,象徵了極不尋常的身份;而他身邊,站著另一不容忽視的人,那便是前不久,因怠忽職守入監的基地主將歐加渥。
歐加渥卑微屈身,對著午夜嚴謹的說:「尊王下令執刑!還請大人切勿出手。」
午夜銀色眼睛瞪亮起來,站上岩壁突石,從高處俯望,峭壁環繞的谷底,大批生化魔戰甲形成一團一團,以多欺少之勢,各自群毆圍剿單一血魔。
其中一群,那對付的血魔分明就只有一隻,而且又瘦又小,卻靈活像猴子,跳上跳下,耍得數具魔戰甲像呆頭笨重的大個子,不是珍貴的阻瑙彈被躲掉,結果打穿自己人的腳;就是一拳重擊在隊友頭上,害龐然大物仰倒在地,如同翻肚蟑螂拼命掙扎四肢,亂成一團。
此時,一具繁瑣壯大的魔戰甲搖搖晃晃,而後轟然倒地,猴兒模樣的血魔一面躲著其他敵人攻擊,同時伸出數根濕潤肉質口器,鑽入甲體裂縫,口器肉管迅速膨大一倍,而那具生化魔甲再沒爬起來,也無人從裡頭逃出。
「這些人不是研究基地的嗎?」午夜瞇起眼睛,冷眼觀戰,「看起來,他們沒有勝算。為什麼要拿未成熟的魔甲出戰?」
「不愧是午夜大人,眼力真好。」歐加渥讚嘆,然後解釋:「有人告發一七三區。為搶立功蹟,他們利用專業知識編立生化魔甲完成進化的進度太完美,無法定立罪名。尊王特讓他們用自己打造出的魔甲親自應戰,合格的必然會從這等血魔手中成功存活歸來。」
午夜懂他的意思,莫狄納要藉由實戰,除掉所有欺謊者,殺雞儆猴。這是一種自己摺的傘包、自己先跳的概念,基地研究員都具有戰士水準,若甲體做的真如報告那樣,這場戰役必能全身而退。骨堊領地邁入太平後,邊境基地已經很久沒做這樣的實測。
短短的對話期間,另一邊,轟嘎巨響,又一具魔戰甲倒下,血魔的紅色肉絨密密麻麻攀附而上,在陸面覆蓋出屍形絨毯,景象令人作噁窒息。從整場看來,骨堊軍團雖持有以百抗十的不對等優勢,卻完全落於下風,節節敗退。
「哼,這樣的生化魔甲若真欺矇過關,在緊急時刻不知要害死多少人!」烏蘭以金瞳獨眼睥睨戰況,不屑地說:「只可惜,連耗資甚鉅的魔甲都要和欺謊者一起陪葬,實在不值。」暗諷兩名基地主將監督不周。
歐加渥低下頭,攥緊拳頭,「我當然希望他們能夠凱旋歸來。王比任何人都期待吾族已經具有對抗血魔的力量。」血魔的侵犯對整個骨堊形成萬分龐大的壓力。他神情痛苦地說:「一旦他們落敗,後面收拾起來也很棘手。」
周圍山林環繞,看似寧靜,不見任何人影,事實上已被精銳特戰隊包圍待命,而此刻能對付血魔的武力,除了耗費人力、物力,準備大量臨時造出來的一次性阻瑙武器,也別無他法。
「這次又是什麼把血魔引來?」午夜問。
駐守該區的魔將上前,回答:「自從上回血魔侵犯本關,還沒機會得到修復喘息,便不斷有血魔出現襲擊,好像這裡有什麼寶貝一樣,使得防線形成潰傷。好在目前數量零星,最多不超過十來個。所以在下也想請教前輩,是否能有什麼辦法?」
烏蘭亦心有所感的朝午夜望了一眼;午夜只是看著下方食性恐怖的怪物種族。
聽說血魔反覆侵略,他也很意外。血咒族能尋得源靈生蹤跡這事,除了莫狄納和桀,再沒讓任何人知道。但,這次津啟動源靈生後引發的持續效應,讓血魔就像追逐水草的生物前仆後繼,感覺太不對勁。
「好好完成任務吧!」午夜留下這話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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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莫狄納坐鎮基地後,紀律變得嚴格、王殿服侍水平提升,津當然也感覺到自由度減少了許多,位於山巔的瘤岩基地如同一座黑色巨塔,限制著,不給她任意離開。但津沒有鬧脾氣,她明白血魔一類是危險而特殊的存在,就連驍勇善戰的堊族戰士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因此,擅自離開基地可能遭到的危機難以預料,龜在家裡是相對保險的選擇。
邊境地區物種貧乏不如薩野,沒有辦法做平常喜愛的魔性生物研究,津在平日裡的活動,除了把午夜每次外出帶回的種子種下;就是抓住小圭、樂比特他們,問問十萬個為什麼;也常待在莫狄納身邊,當磨墨的好幫手,或聽他和屬下談事,偶爾插話,出些餿主意。
將一長條艷紅如羊角椒的美麗種子插入裝滿特殊晶土的盆子裡,津坐在天台滿滿的盆栽之間,欣賞著今天的成果,她仰頭望了望雖然晴空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