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礼物</h1>
当地时间17:59分,训练有素的狙击手和观察员打开联络器:“女神正在进入可捕捉范围,与计划一致,预计一分钟后开始捕捉。”
数百人屏息等待着他们期待已久的“女神”踏入陷阱。
塞德娜停在范围之外。
金发美人抱着一兜沉甸甸的水果,看着距离自己五百米的家面无表情。
她感知到周围密密麻麻的敌人,声音轻到几乎算得上自言自语:“你们是谁?”
狙击手的联络器里传来惊恐的大吼:“她发现我们了!放下武器!”
狙击手乖顺地放下武器,听从指挥官的指示站起来,撤掉伪装,除掉身上所有武器。
连面罩一并去除。
“现在,士兵,到她面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刚刚还担任着狙击手的男人跳下房屋,也面无表情的走到“女神”三步远的地方开口:“你需要帮助吗,女士。”
塞德娜沉默一会,上前把纸袋给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朋友。
女人素白柔软的手掌轻轻拂过他的眼角:“你又蹭到灰了,巴恩斯。”
冬兵站在原地听从指挥官“不要动”的指令,人却不怎么开心:“谁他妈是巴恩斯?”
塞德娜笑了笑,摘下他的耳机戴在自己耳朵上,一只手牵住他冷冰冰的钢铁手掌,声音依旧是轻柔的:“你们把他洗脑了。”
那一头的声音既恐惧又激动:“是的,是的,你喜欢这个礼物吗?”
塞德娜的嘴角压平。
九头蛇。
呵。
就好像恐怕她无法下杀手一样,这一次参与行动的数百个九头蛇特工都是没有家人没有牵挂手染无数鲜血的纯粹刽子手。
包括这个指挥官。如他所说,是礼物。
“离我远点。”
塞德娜拔掉耳机捏碎,带着唯一合自己心意的礼物回家:“巴恩斯不是谁,巴恩斯是你。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你只是忘记了。”
冬兵对自己的身份认知很顽固:“不,我不是,我是冬兵。”
塞德娜翻了个白眼:“少听九头蛇的话,都是一群疯子。”
冬兵深深的皱起眉,没有发现女人冒犯的在他头顶敲了敲。
塞德娜打开房门,让暂时还不会承认自己是巴恩斯的冬兵把水果放在冰箱,开始准备做晚饭。
九头蛇越来越了解她了。
塞德娜认为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上一次他们发现自己还是在五年前,傻了吧唧的二十几个人就往自己身边冲,他们精心培养的特工全被自己反洗脑成心怀大爱的正义人士,痛哭流涕的去警察局自首还带了一波九头蛇绝密资料。
而五年后的今天,他们已经调查出了她的喜好,还送来了她应该已经死掉了的老朋友。
尽管他们把他洗脑成这么乱七八糟的样子。
被打破洗脑而不自知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整个人被脑海中闪现的记忆迷了心神,丝毫不知道自己带来的上百号人都在经历什么痛苦。
塞德娜哼着歌,像以前一样把所有人都洗脑了。
他们本不会忏悔,但现在他们不得不忏悔,向掌管生命的海洋女神臣服。
做完饭,那些人也都一一退去,这一片又是只有她和朋友的世外桃源了。
“塞德娜……”
塞德娜转头去看站在厨房门口的巴恩斯,他好像还没有完全恢复,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迷茫。
“抱歉。”塞德娜叹口气,把晚饭端上桌:“没有发现你是我的错,让你在那种疯子窝呆了这么久。”
他迷茫的表情真的很像一只小鹿。
塞德娜笑出声喊了一声巴基。
但接着她又伤感起来:“抱歉巴基,我听说罗杰斯先生也牺牲了。”
塞德娜和这位罗杰斯先生关系并不好,并没有像寻找巴基那样寻找过他。
她的人类拟态到底无法做到太多。
一如她直到九头蛇把巴基送上门才知道他还活着那样,她无能为力,且弱小。
或许更为恐怖的事情是她已经不像自己还是纯粹的人类的时候那样轻易拥有情绪波动,哪怕知道九头蛇对自己的朋友做了什么她也没有丝毫报复回去的想法。
她已经脱离了人类的思维。
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能杀尽这世上所有邪恶的存在,她悲哀的明白光明与黑暗永远共存,她痛苦的了解她这个超脱人类也依旧是人类的神什么也改变不了。
那是只有人类自己能改变的东西。
塞德娜已经不是人类,她的诉求或许与人类背道而驰,她没有资格。
一顿寂静的晚饭。
塞德娜不敢让才从狼窝里出来的伤病患打理这些自己喜欢的瓷器,等搞定一切又洗了点水果出来巴基脸上已经没有了什么茫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