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凛,他脖子上的纹身好像变多了,变得更密,更复杂了,但是光很黯,还很不稳定,图春看不太清楚。
“你……”安昊这时指了下图春的脸,图春不明就理,安昊伸手过来,碰了下图春的脸,他的手指冰凉,图春一个激灵,这阵短暂的接触后,安昊手里捏着什么在图春面前摆了摆:“好长一根毛线,就挂在你睫毛上,你眼睛不觉得不舒服吗?”
图春揉揉眼睛,擦擦脸颊,直摇头。安昊笑出来,从军大衣的口袋了摸出香烟和打火机。图春回头看了眼,道:“那……我先走了。”
安昊点了支烟,一耸肩膀。图春说:“你也快点回去吧,穿着拖鞋就出来了!”
安昊没有响,面上堆起笑容,他吃香烟,星点火光靠近他的嘴唇,照出他下唇上的一个肉疤,小小的,圆圆的,不易察觉。
图春把围巾拉下来了些,说:“快点进去吧……”
安昊点了点头,那边厢,邵蓁的声音从图春身后冒了出来,图春往后一瞅,邵蓁放下了车窗,正伸着脑袋看他,问道:“走不走啊?烧油啊。”
图春忙回应:“来了来了。”他转头和安昊挥别,安昊一拍衣服:“那拜拜啊。”他转过身就跑开了。
图春赶紧回到了车上,把东西在后座放好,扣上安全带,脱了手套便不停搓手搓脸,他一看时间,道:“调个头吧,去吃烧烤往那边开比较快,去晚了又要等好久,饿死了。”
邵蓁没听,还是往前开,图春清清嗓子,掩着大衣,来回搓膝盖,说:“外面真是冷,过年的时候明明很暖和的。”
邵蓁没响,应声都不应,图春手心里搓出了点汗了,道:“那个是安妈妈的儿子。”
邵蓁道:“不吃烧烤了吧,前天才吃。”
图春看着他:“那去喝羊汤?金门路上那一家那个老板倒蛮会做生意的,你啊知道,他冬天卖羊汤,夏天就卖小龙虾,哈哈,生意头脑不错的。”
“这是我之前和你说的吧……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邵蓁不悦地皱起眉,又道,“你怎么突然话这么多?”
图春摇头:“没有啊,不是,有啊,我有听你说话啊,你说不去吃烧烤了。”
“就去金门路吧。”邵蓁点了支烟,放下点窗户吃香烟。图春重新把围巾和手套穿戴好了,窝在副驾驶座上,说:“我跟他……认识过一段时间。”
“你高中同学啊?”
“不是。”
“哦,除了高中同学之外的。”邵蓁直视前方,往车外抖烟灰,说道。
图春说:“刚才我脸上有根毛,估计是围巾上掉的。”
邵蓁一抬眉毛:“名牌也掉毛啊?”
图春解开了围巾,团在手上,忿忿不平:“就是说啊,不戴了,和我妈说不要再买这个牌子的围巾了,质量太差了。”
邵蓁没响,只管开车,图春接着又道:“我妈送你那条你也别不舍得戴了,咸鱼上挂挂卖掉吧,卖了的钱我们吃去吃顿好的好了。”
邵蓁看他:“那肯定每天一票人来问我,你这个真的假的啊,有没有小票啊,你干吗出啊,烦都烦死了。”
图春说:“那你就说是感情遗产。”
邵蓁笑出了声音,把香烟扔了,关上窗户,调高了暖气,道:“左岸商业街那边好像新开了家拉面店,听说老板去日本学的拉面,评分很高。”
“那什么时候去吃吃看。”
邵蓁看他,翘起一边嘴角,说:“不用卖围巾都吃得起。”
图春摇摇头,搔搔眉心,笑了。
到了金门路的羊肉馆子,图春和邵蓁点了个白菜粉丝羊肉锅,切了五十块钱后腿肉,加了点羊肺气管,四个羊脚爪,还有一碟白灼羊肝,蘸着店家自制的红辣椒酱吃,爽口鲜甜。羊肝吃了大半碟,他们的明炉摆上了桌,固体酒精才点上,只听马路上传来声尖叫,图春嗅嗅鼻子,疑道:“什么味道啊?”
邵蓁说:“酒精的味道吧。”
店里其他客人也在交头接耳,不少人都说闻到了怪味道,还问老板娘是不是后厨烧焦了东西。老板娘也是搞不清楚状况,便使唤一个伙计出去看看,店里也有其他好奇的客人,裹着大衣,羽绒服跑到了外面尬闹猛。不一会儿,伙计和那几个食客就都回进来了,一人道:“隔壁麻将馆火灾啧!”
那伙计讲普通话,道:“老板娘!隔壁出事了!冒烟了!”
老板娘脸色一变,剜了那伙计一眼,把他推进了后厨。不少食客都叫买单,点了菜的也不要了,正切羊糕的也要走了,老板娘一脸殷勤,好说歹说,劝住了退菜的,利落地切好羊糕,算钱找零,招呼大家:“大家吃啊,估计厨房烧穿锅子了,就冒烟而已,没事的。”
图春看看邵蓁:“烧不到我们这里吧?”
邵蓁说:“我出去看看。”
图春说:“算了,太冷了,我去看看吧。”
他穿上大衣出去,走到麻将馆门口一张望,火势并不大,没看到明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