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防备。
喉头情不自禁的哽咽起来,眼前的事物逐渐变的模糊。
他骗他……
他骗了所有人……
从两人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就该有所察觉——游冶之为什么能那样杀伐果决,为什么会随身携带武器,为什么会被人追杀——
他又为什么……会服用那些东西……
他是个实实在在的混蛋,他挖了那样大的一个火坑,然后将自己狠狠推了进去,明明就是陷阱,却非要说是救赎。
他缺的不是谁的爱,他缺的只是一个替死鬼。
“给我说话!”
又一句更加粗暴的喊声刺入耳膜,沈家笙慢慢的抬起发红的眼睛,直视着男人,淡淡开口,
“我没有做过,我不会承认的。”
话音未落,一记拳头就迎了过来,毫不客气的砸上他的脸,没有任何防备,沈家笙被打的摔倒在地,嘴角缓慢的淌出了鲜血。
陌生的男人一边骂着‘没见过嘴这么硬的!给我好好看着他。’一边跨过他的身体离开了审讯室。那两名警察上前将他架了起来,动作一如既往的强硬。
沈家笙的签名出现在文件上,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没有人再能对此有所质疑。如果说在这之前,还有不少人因为他音乐方面的天才而有些同情这个男孩子,到现在为止,已经再也没有人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
那一天由于沈家笙在审讯室内晕倒,审讯被迫暂停。他的休息地点正式从审讯室转移到了牢房。
不知道是因为牢房太阴暗还是太潮冷,昏迷了一天之后,沈家笙终于转醒。
他躺在床上,面对周围陌生而萧条的环境,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意外。胸口已经一片冰冷,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再唤回曾经那份满溢的温暖。
可是当他抬起眼睛,看着从牢房铁门的缝隙中渗进来的点点微光之时,他突然想到了游冶之的公寓。
就在那个被夕阳填满暖意融融的傍晚,他记得游冶之坐在他身边,认真的看着资料,神情是那样的专注,低垂的睫毛盖不住黑眸里深邃的星芒,一下子就夺去了自己所有的目光。
只不过和曾经不同,这次他的心底不再涌过暖流,而是全部汇聚到了眼眶,等回过神时,温热的液体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就淌了满脸。
沈家笙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可却无法阻止奔涌的泪意。
这算不算出卖?算不算背叛?
如今他说什么都没有人再信,如今他已经跳进了那个火坑,可如今他再想到那个人,心却还是会颤抖。
所有的错事都是游冶之一手造成的也好,所有的罪恶都是他一个人的也好,怎么样都好……
他现在只想见他一面……
他想见他……
本以为在短时间之内都不会与外界再有什么联系,谁知道几天之后之后,竟然来了一位意外的人。
周子雄单独一人进来,脸上依然挂着浅淡的笑意,却让人感觉到一股直达心底的冷意。
他在沈家笙的对面拉了椅子坐下,两个人呆在阴暗的牢房里,彼此都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沉默良久,周子雄凉凉道,“我知道你是冤枉的。”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闻言,沈家笙慢慢抬起肿的发胀的眼睛,警惕的看着对面的人。
“不过,你大可不必抱着能从这里出去的心态……因为我并不是来解救你的,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些事实。”
“不必了,我不想知道。”沈家笙冷冷的拒绝。
周子雄笑了笑,目光锐利,“有关与游冶之的事,你也不想知道?”
能感觉到对面的人明显僵了一下,知道自己找准了切入口,周子雄笑意更深,“你们的关系我早就知道了。飞游的老大有了软肋这件事,早就在各大黑帮里传了个遍。现在外面还有不少人想把你绑架,威胁游冶之呢。”
沈家笙的瞳眸里闪过一抹刺痛,他抱着膝盖的手臂紧了紧,却仍旧一言不发。
周子雄无奈的轻叹口气,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哎,总以为他这次对待情人会玩点儿新花样,谁知道还是老样子。分手就分手,干嘛非要让人来替自己背黑锅呢……”
男人嗓音在这间狭小阴暗的地方显得异常低沉,连话语似乎都染上了一层绝望的色彩,
“我想你也猜到了,游冶之的身份不简单。”
“的确如此。黑帮吗,今天你砍我一刀,明天我还你一枪。”
“他既然身为老大,当然要管手下弟兄们的死活了。如果没钱,谁还会为他卖命?”
“帮会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养的起。走私毒品,回国贩售,国内海洛因紧缺,一箱几乎就能卖到几十万的价钱。啧……光是想想,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有人要赚钱,当然有人要坐牢咯。既然他们捅了这个篓子,就总得有人负起这个责任吧……”
沈家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