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六章:悲秦语离世</h1>
秦语走之前已经病了三个月,最后这大半个月都在床上躺着动弹不得。上官大夫看着这名比自己还小三岁,却已经油尽灯枯、瘦弱的跟骷髅一样的富家子,心中悲痛万分,却已无力回天……
他把舒暖叫到一边,斟酌了许久语气,终究还是直言不讳的说道“老爷怕是不成了,夫人陪他说会话吧,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
舒暖听到这句可怕的话,豆大的泪珠扑簌而下,情绪几近崩溃。但历来优雅淡定的她不愿被人看出自己的伤痛,拜别上官云后取出一方淡蓝色的织锦丝帕拭去泪水,整了整秦语病倒前特意从江南织造府买来的粉色金银丝织锦缎裙子。
舒暖日常一般不爱穿这种粉嫩的色系,总是穿着各种素雅的月白、湖蓝、雪青色的月华锦。但这条裙子是秦语特地买回来的,色泽艳丽,这些日子他重病卧床,舒暖为了让他看着开心,也让下人安心,特地穿出来衬托下气氛。
舒暖招手让门边的仆人先退下,提心吊胆的站了一会,不知自己该不该进去。
她有点害怕面对那个注定的悲惨结局,但又不能不面对。她思虑再三,担心再耽误下去真的会赶不及和秦语告别,还是勇敢的走向前,沉痛万分的慢慢推开门。
舒暖轻轻走向床前,看见瘦的皮包骨头、人都脱了相的秦语,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秦语见到和自己相依相伴16年的妻子来了,因为病痛的折磨一直辗转难眠、根本没睡着的他努力想翻身起来。舒暖忙在床边坐下抱着他,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就抽噎起来。
“老爷,你带我一起走吧,没有你,我真的撑不下去。我并不是那个人人称颂的秦家主母,我只是你一个人的暖暖!”
秦语久病羸弱的身躯被深爱自己的枕边人紧紧抱住,突然就觉得多了几分力气,他微笑着说道。
“暖暖,你说什么傻话呢?无忧和莫离还没有长大,我们秦家还后继无人,你怎么可以撒手不管呢?你的责任那么重大,不可以偷懒,我先走一步,你看到我们的孙子了再下来。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无忧是个稳重的孩子,有他在秦家不会乱。莫离懂事乖巧,以后生出孩子也会和无忧一样精明能干,你只管陪着他们长大就好。我永远都在你身边,我的魂魄不会远离,每分每秒都会陪着你,伴着你!”
用最后的力气说完这几句话,秦语紧紧回抱住舒暖,在舒暖差点喘不过气的时候缓缓放开她,深情几许的看着她。
舒暖最近因为焦虑心伤总是睡不好,脸色苍白憔悴、眼神暗淡无光,整个人显得特别的没精神,特别的颓废。
秦语一刹那就心疼起来,心脏像被千斤大石紧紧压住一样无力呼吸。他深凹下去的眼眶热泪溢出,情不自禁的在舒暖本来娇艳欲滴、现在却发白脱皮的双唇印下深深一吻,以这个蕴含了无限深情、七分不舍、三分悲痛的吻告别了这一生他最爱的人。
看到秦语双手无力的放下,头向胸前缓缓低垂,舒暖知道这个重信守诺、16年来把她如珠似宝一般宠爱的男人已经永远离开了她,从此只能梦中再会了。
舒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头晕目眩的她呆立了半响才把耷拉在自己身上的秦语抱着放平躺下。为他拭去泪水,盖好被子,坐在床边泪流满面,喃喃自语道。
“老爷,我们来生再见,暖暖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妻,永永远远只为你一人守候”……
这时,和舒暖说过话离开的上官云已经让人找来了在账房和账房先生学习做账的无忧和在绣房学习刺绣的莫离。深知秦语时日无多,熬不过今晚的他招来了一切仆役,有条不紊的吩咐好一切后回房叫妻子和三个儿子穿上孝服。
刚收拾好就听见门口有仆役来唤“上官大人”。
是的,秦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佣人都是这样称呼他,他在秦家是除了老爷以外权力最大的管事人,几乎就是大半个管家。大管家秦坚老了,很少离开自己的房间,几乎就是半退隐状态。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说了算,就差直接给他管家的身份了。
“老爷走了,少爷请您过去主持大局。”
上官云喟叹了一声,为秦语的英年早逝深感痛心,医者父母心,他和秦语相交21载,早已情逾骨肉,虽然明知他熬不过今晚,心中仍旧难免万分不忍!
上官云整了整衣冠,带领着一家人到了大堂,却发现舒暖已经晕厥在床。大半个月都没睡好的秦家主母在丈夫逝去后,心力交瘁的她终于不支倒下。
于是乎,整场声势浩大、前往祭奠拜祭超过千人的盛大丧事就在他的主持下顺利完成了。
舒暖因为悲伤过度,身体一直康健的她整整卧床大半年,家里大小事务都压到了上官云和刚刚15岁的无忧身上。
无忧忙的的溜转,每天有七八个时辰在忙着学习各种知识、去庄户视察、拜访秦家生意上的朋友,睡觉的时间都不够,甚至还在秦语离世五个月后千里迢迢去往洪武大陆西边,和洪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