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不嵊没有送她回宿舍,而是拐弯回了越城港的别墅。
因为下雨的原因,东佑尔提早被接回来,到了东妸的住处,敲了很久的门都不见人来开,渐渐有点着急。司机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先生和夫人都在别墅那儿。
隔壁开了门,蔻蔻扎着两个小揪揪冒出头,看到他,有点惊喜,然后跑回家里,拿出一个罐子给他。
蔻蔻看着他,语气很是得意:“弟弟,给你,这是我做的饼干哦。”
佑尔想想之前她的泥巴手,有点嫌弃。
可是妈妈好像很喜欢她,他纠结了一会,才接过了罐子,“谢谢。”
蔻蔻甜甜地笑起来,冲他摆摆手,又跑回家里。
路上的车辆不多,不过半小时,暗色的卡宴就行驶到了别墅群里。
中途司机接了个电话,转头对他说,“小少爷,我先带你去肖先生家吧。”
东佑尔眨眨眼,把手上的英语故事书放下,没说话。
肖恕正打游戏呢,突然听见外面的门铃声,起身开门。
东佑尔拿着饼干罐子和一团用纸巾包起来的东西走进来,肖恕觑了眼他手上的两样东西,看着他把罐子放在桌上,然后宝贝似的抱着那一团白东西,坐在沙发上。
看到他身后没其他人,肖恕问:“你不是和你妈妈在一块吗?”
东佑尔指了一个方向,有点委屈,“爸爸妈妈在家里。”
为什么爸爸妈妈在家里,他就不能在家里?
肖恕哦哦两声,也没给他解释,好奇地拿起罐头晃了晃,见小男孩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更关心手上的纸巾团,有点怀疑地问:“这不会是给我的吧?”
东佑尔低下头专注地把弄那团纸巾。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肖恕不自禁地挺直了腰杆,真没白照顾这小鬼,还知道要孝敬人了。所以说小孩还是不能没有妈妈啊,跟了阿妸几天,就变得这么体贴。
他也很久没尝过东妸的手艺了。
打开罐头,里面是几块姜黄饼干,肖恕十分欣慰地把它们啃完,没几分钟,突然感觉肚子不太舒服,实在忍不住想放屁,为了大人的脸面,急中生智地在放屁的时候‘嗷’了一声。
东佑尔捏着鼻子,把小身板挪得离他远些,“肖叔叔,你放屁的时候很痛吗?”
肖恕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咳了两声,努力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这饼干.....是你妈妈做的?”
“不是,”东佑尔皱起小眉头来表示震惊,“我怎么会给你妈妈做的?”
“......”
肖恕咬牙切齿,果然再怎么教也是流着资本家的血!
自私!吝啬!长大后还会剥削!
东佑尔不想跟放屁还不承认的人待在一起了。
他很想妈妈。
从这里回家的路不远,他走了很多次,肖恕没有送他,他已经和这个小鬼相看两厌了!
东佑尔捏着纸团下露出一点的花茎,小心地把怀里的纸巾掀开。花瓣层层叠叠,是几支鲜艳俏粉的榆叶梅。
老师说,把自己摘的花送给爸爸妈妈。
小朋友思考着等一下要用什么把花捆起来,他不想用丝带或者绳子。没走多久,他便看到身形颀长的男人站在榕树下,他朝着东不嵊的方向走过去,一大一小两人默默对视。
东佑尔转移视线,看了榕树下的藤条一会儿,伸手够了够。底端的太老太脆,他的小身板又够不到上面的。
没办法,他只能用眼神向爸爸求救。东不嵊没有直接帮他取,抬腿走向停在一旁的黑色轿车,从后车座拿出一个折叠凳子给他。
东妸换好了衣服,从落地窗望出去,正好看到他们父子俩。
雨停了,雾气很重,但不妨碍她的视线。
东佑尔刚刚够得很辛苦,得了工具,就吭哧吭哧地把凳子拉开,放到地上,再小心地踩上去,终于摸到了足够长的藤条。
藤条很韧,他拔的时候总是会连带着凳子晃两下。东妸看得心惊肉跳。
取下后,东佑尔在地上站稳,慢吞吞地拿出手帕,把上面的花簇包起来,再用藤条把茎干绑起来。他用小手努力绕了好几圈,让它们看起来不那么松松垮垮。
小男孩想到了什么,撕下一点花瓣给爸爸,见他没接,他就把花瓣揣到自己口袋里,还不放心地按了两下。
东妸默默看着。有时候觉得东不嵊不会照顾孩子,但佑尔和他却有一种难言的默契,他们父子之间似乎有一个别人无法插足的小空间。
他们很快上了楼,小朋友兴冲冲地朝她小跑过来,把手上的花举起来给她。
东妸亲亲他的小脸蛋,再嗅嗅还带着点小水珠的榆叶梅,“这花太漂亮了,阿姨好高兴。”
她蹲下来,期待地问他,“蛋糕好吃吗?”
小男孩想想之前看到的漂亮的奶黄色,吞吞口水,点点头。
“那有没有分给其他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