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朗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觉得自己就像是只鸡,安静如鸡的鸡。
沈瑶和舒望见面以后,两个人的反应都冷静的离奇,就好像他们中间没隔着生离死别的谎言和整整三年的分离,两个人都只是平淡的好像对方只是下楼去了趟便利店,言谈举止间处处都是如同结婚几十年的夫妻相敬如宾的模样。但正因如此舒朗才知道不对,那种浮在表面上的亲近和熟悉只是一层浮冰,把下面的暗潮涌动全都藏了个干净。
大部分时间舒朗根本见不到这两个人的面。沈瑶只是在房间里休息,中间抽空出门去了趟他私人医生那里做了次身体检查,舒望除了照顾沈瑶以外就是在处理其他后续的问题还有其他工作,每天不是在书房里打电话就是在厨房里变着花样给沈瑶做各种养身体的清淡菜式。
直到沈瑶终于在有一天出门的时候叫上了舒朗:“陪我出去见个人。”舒朗自然是满口答应,且不提他现在不敢去触他哥的霉头,主要是他不放心沈瑶现在一个人出门。之前的事情已经铺天盖地的传出去了,舒朗不知道沈瑶有没有去看,但现在网上说什么的都有。倒不是大家没有同情沈瑶的遭遇,只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多揣测和种种离谱的谣言。
贺祺的家境已经被人挖了个差不多,于是目前为止舒朗看到的最别出心裁的一个是说沈瑶是贺家的私生子,贺祺故意接近他绑架他本来是为争夺家产杀人灭口,结果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真的和沈瑶产生了兄弟情谊下不去手了。
舒朗一时不知道该说是他们的思路太别致还是太不别致,至少目前还没人猜到事情的真相上来。不过这点还得归功于沈瑶自己比较聪明,他的床伴大多也都是有身家背景,自己的名声不能拿来开玩笑的人,跟沈瑶的这点儿小秘密还没人会往外宣扬。那些玩起来没谱儿嘴上还没把门的的小少爷沈瑶倒一个没碰过,也不知道他是不吃这口还是真的太有先见之明。
这么一想当年沈瑶看上他哥也不奇怪。明明是他俩一起继承家业,怎么好像就他拿了纨绔子弟的人设,他哥安静乖巧的活像是个高中生,脾气好的过分不说还从来不稀罕那些娱乐活动,在剩下一群只长岁数不长脑子的里的确算是气质相当出众。舒朗在这边东想西想,也没想起来问沈瑶是去哪儿干什么,等到了地方他才回过神来,一把扯过沈瑶的手臂沉声道:“你来干什么?!你还见他干什么,他就是个神经病!有什么事不能让律师和他谈的?”
沈瑶竟然是把他带来了看守所,那除了是来见贺祺的还能是为什么。沈瑶回过头去看了舒朗一样,微妙的笑了笑道:“说得对,他的确是,所以我才要见他。”
舒朗亦步亦趋的跟在沈瑶身旁,精神紧张的活像是个护崽的老母鸡,皱着眉头一个劲追问道:“等等,我不明白如果的确是他绑架的你,那他当时在那儿演个什么劲儿呢?”
过去几天他也没胆子去问沈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直觉可能连舒望都不知道,他那天听了一耳朵,好像是沈瑶特意嘱咐了他的律师在这件事上不能告诉任何其他人具体细节,哪怕是他们俩也不行。
沈瑶也不回答他,只是在推开屋门前特意扭过头来看了看他道:“在旁边安静听着就好,别插话,不然我就不让你继续在这儿呆着了,懂了吗?”舒朗也只好点点头答应了。
进屋之后,舒朗才觉得他答应的早了,他看见贺祺穿着一身囚服坐在桌子对面仰起脸冲着沈瑶笑了起来就觉得恨的牙痒痒,亏的他现在还有脸摆出这幅模样!舒朗气的简直像把他那张脸给按进桌子里去。沈瑶显然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只是警告的给他递了个视线,抬手指了指墙角道:“忍不住就自己过去站着,别打扰我。”舒朗冷冷的哼了一声,最终屈辱的走过去靠墙抱臂站着去了,他是真不知道自己走到贺祺面前能不能忍住不动手。
沈瑶打发了舒朗,终于得了空扭过头来细细的打量了一遍贺祺。对方看起来倒是和之前没什么两样,气色算得上不错,此时面对他眼中竟然有种相当奇异的光彩,竟意外的和他以前给自己做助理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而此时,贺祺也在细细的打量沈瑶。沈瑶还是平时那个样子,一头长发没有扎起来,只是随意的别在耳后,一件黑色长风衣随意的搭在臂弯里,浅灰色的短绒圆领毛衣趁的人凌厉的五官多了几分柔和的气质,趁着他这几天脸上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一点肉,微微笑起来的时候,琥珀色的眼瞳里倒看起来有种难得的温柔。
贺祺死死的注视着这张他怎么也看不够的漂亮脸蛋,难掩激动的伸出手去紧紧抓着沈瑶的手腕开口道:“沈哥,你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还相信我的,你知道不是我做的,你会帮我的对不对?”沈瑶却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强硬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道:“不用演了,我知道是你。”在贺祺焦急的开口前他又补充道:“没有人告诉我,也不是警方说的,我早就知道而已,第一天就知道。”
贺祺的脸色霎时变了变,随即他向后靠回了椅子上,收起了刚刚装出的模样,只是眼神依然极端热切的看着沈瑶道:“我失算了,我应该更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