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看舅舅都知道带礼物了。”
雍唯这才想起手里的粗布袋子,满眼愤恨而脸上没表情,重重地把袋子扔在地上。
白光大叫一声:“我的梨!”
胡纯甩开他的手,和白光一起扑过去捡梨。
“幸好没摔坏。”胡纯打开袋子检查了一下,抱歉地看着白光,雍唯这个混蛋,哪明白这袋梨对她的重要。
“进去说,进去说。”炬峰笑了笑,手指一弹,原本漫天飞舞的花瓣聚拢成一道门,他率先走进去,向大家做了个请的手势,胡纯拉着白光,略感新奇地走进门里,发现另一面就是炬峰的住所天霜殿。
因为周遭都是梨花皑皑,天霜城的建筑颜色非常艳丽,基本都是红墙碧瓦,雕梁画栋,配色大胆却不俗气,衬了雪山一般的背景,看上去富丽堂皇而极具美感。天霜殿在天霜城的最高处,从栏杆望下去,五山景色尽收眼底。
胡纯和白光第一次来,凑到碧玉栏杆边眺望整个天霜城的富庶繁华,大街小巷店铺林立,人行其间不慢不慌,三两成群非常惬意。家家户户人丁兴旺,从高处看过去,他们的休息劳作都瞧得清清楚楚,有人在窗前读书,有人在井边洗衣,炊烟升起的地方有母亲在做饭,孩子们在她身边跑进跑出。
虽然眼里看的是市井百态,心里却非常安定恬淡。
炬峰和雍唯也在看,炬峰轻轻笑出声,“天霜城的景色,我怎么看都看不够,尤其……”他话里有话地拉了个长音,“我好多年没看到,更是想念。”
雍唯哼了一声,寒意十足地说:“能看就好好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看不到了。”
炬峰听了,没恼,反而露出一点儿惊喜的表情,叫了胡纯一声,“小狐狸,你最近是不是总和神主大人吵架?他嘴皮子功夫见长。”
雍唯深吸一口气,又闷闷地用鼻子呼出来,无声地发了个“唔”,算是同意这句话。
胡纯回头,皮笑肉不笑地说:“谁敢和他吵架?神主大人动不动就要训斥人的。”
炬峰要笑,淡淡地抿住,“可不是么,以前骂骂看大门的没什么,现在还总训斥,那真是自讨苦吃。”
雍唯沉着脸,总算明白过来自己被胡纯这顿挤兑是为什么了,他好像当着来云说了她一句。他只是不想让来云看见她的身体……身材,而且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话,犯的着这么生气吗?
雍唯第一次觉得女人很难缠。
“进殿吧,我预备了天霜名产梨花饼。”炬峰当回城主,人似乎也变得和气了,很周到地说。
大概是因为雍唯在,炬峰没有把他们往私殿里领,招呼他们在正殿落座,正殿太大了,彼此距离很远。胡纯坐在一把紫檀太师椅里,看对面的炬峰都觉得遥远,似乎从没认识过他,没和他一起吃过烤土豆和烤南瓜。白光也沉默地坐着,呆呆地抱着她的梨,没有看炬峰。
仙侍们进来送饼和梨露,一份份盛在精致的水晶杯盘里,大殿里有些暗,美丽娴雅的仙子们在他们每人手边的高几上放了盏垂月灯——小小的托架上吊着一颗鸡蛋大的明珠,明珠发出橙黄色的暖光,像中秋的月亮。
“把梨交给她们吧。”炬峰笑着对白光说。
白光愣了一下,才把袋子交给了她面前的仙子,看她们拿着这袋和这里格格不入的粗糙东西,摇曳生姿地走了出去。就在几天前,她把同样一袋送到丁神庙,炬峰笑嘻嘻地从她手里接过来,拿了一颗在衣服上擦了擦,边吃边向她笑,夸梨子很甜。
这样的炬峰,濯州的子孙叔叔,永远的不见了。
对他来说,几天前她还是甜梨,现在已经是只能交由下人拿走的粗夯东西了。
“既然来了,就在雪域宫多住几天。”炬峰对雍唯说,“胡纯也没来过这里。”他又看着胡纯笑,“雪域宫是我姐姐没出嫁前的住所,雍唯小时候也住在那里,是个比较有回忆的地方。以后那里就给你们住,想来就来,不用再和我说。”
雍唯没什么表示,胡纯只得笑着道谢,总不能她也僵在那里不出声。
炬峰这才看白光,“尝尝梨花饼和梨露,别处可吃不到,这就相当于西王母的蟠桃。”
雍唯冷哼,用眼神说:不要脸。
梨花饼和梨露再好,不过是零食,还腆着脸和蟠桃比呢。
炬峰撇嘴笑,“我这里可不比世棠宫,宝贝虽多,能吃的也就是点乌烟瘴气。”
白光不理会他和雍唯的斗嘴,拿起盘子,很小心地咬了口饼,清甜香酥,比她做过的任何点心都好吃。她和胡纯在丁神庙蹭住的时候,给他做过芝麻烧饼,是她最拿手的,和梨花饼相比,真是天上地下。
“我……”她放下盘子,暗暗清了下喉咙,“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家什么样。”她挤出笑容,原来他的家是人间圣地,几座仙城,“看过就放心了。我这就告辞吧。”炬峰给神主胡纯指定了房子,并没留她。
“也好。”炬峰浅笑,“我这里要乱几天,等清净了,你再来玩。”
话很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