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笑了,真像一股春风般令人愉快,“我知道。”
“这位是?”胡纯问白光。
白光很淡漠,“他是濯州新来的丁神,是西海龙王的侄子,叫玖珊。”
“濯州的丁神不是一位新来的婆婆吗?”胡纯犯糊涂。
白光一笑,似乎有那么点儿讽意,“因为濯州的百姓向天庭抱怨,原本有求必应的丁神突然不灵验了,又是献牲,又是祈愿,闹了好一阵子,所以天上改派西海龙族的玖珊前来担此重任。”
玖珊听了,笑着摇头,“别打趣我了,我并不是什么西海龙族,我与西海龙王的血缘很远,之前只是担任锡水河神的助手。此番调任,对我算是提升,毕竟丁神也是一方正神。”
胡纯知道他是在谦虚,可是只要是他说的话,就那么中听,一点儿也不虚情假意。
玖珊拍了拍手上的土,把掖到腰带里的袍角放下,微笑对白光说:“既然有朋友来了,那我就先走。吃的都放在你桌子上了,和胡姑娘一起吃吧。”
白光冷淡地点了点头,胡纯原本想道谢,可一看白光的脸色,又把话咽回去,尴尬地看着玖珊潇洒离去。
等玖珊不见了,胡纯才走进亭子里,坐到白光对面,“他搭的?”
白光很不高兴地嗯了一声。
胡纯一撇嘴,世道真变了,过去要是有这样的大美男来献殷勤,又是搭亭子,又是种花草,白光不知道会乐成什么样子,现在却高冷淡漠,一副看不在眼里的样子。
“他有得罪你的地方吗?”胡纯很想知道。
“有,他出现在我眼前就是得罪。”白光也不想隐瞒,痛快地说。
胡纯无法理解,向她一摊手,算是询问。
“炬峰觉得亏欠了我,所以拐弯抹角地帮我选了一位如意郎君。”白光冷冷一笑,眼睛里却闪过泪光,“西海龙王的远房侄子,配我绰绰有余,我若喜滋滋地接受了这个安排,他便与我互不相欠了。”
胡纯在心里掂了掂,这事炬峰完全有能力办到,毕竟他是天帝的小舅子。
“老白,你觉得玖珊不好吗?”胡纯看着白光。
白光愣住,似乎被问住了,过了一会儿,她垂下了眼,“他很好。”
“老白,你只是一时被伤心遮住了眼。”胡纯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话她不说,可能再也不会有人对白光说了,“如果你和炬峰不可能,你不打算给其他人机会了么?”
白光低了好一会儿头,轻轻笑了,“你说的对。玖珊一来濯州,就到汤伽山拜访我,告诉我……天霜城主拜托他,多多照顾我。”
胡纯看见有眼泪落在她的手上,她使劲抿了抿嘴,克制自己不要跟着白光一起哭出来。
“就因为这句话,我就讨厌了他……”白光哽咽了一下,勉强自己笑了,“真的对他不公平,他为我做了很多事,一直陪着我,我却连一句好话都没对他说。”
“老白……”胡纯难过得心里像有一口气堵住吐不出来,“要不,我们喝酒,大醉一场,把一切都忘了吧?”
白光苦笑着摇头,“没用的,喝多少酒,醉多少次,都是没用的……忘不掉……”
胡纯不知道说什么,她的内心深处始终有一小块冷静清醒的地方,总提醒着她,有朝一日她也会主动或被动离开雍唯,应该也会和白光一样,为如何忘记那个人而苦苦挣扎。
“日子那么长,总会忘掉的。”她平静地说,是劝白光,也是劝自己。
白光点了点头,干笑了几声,“其实……忘不忘,没什么区别,日子总要过下去,而且非常长,别人过得好好的,我却还在剜心扎肺,太傻了,自己为难自己。”
胡纯似乎看到了未来的自己,雍唯娶亲了,她自己心里过去不,或者他的妻子容不得她,她只能黯然离开世棠宫。雍唯和他妻子活得体面甜蜜,她却要躲起来,一直为难自己,的确太傻了。
“喝酒吧!”白光故作振奋,招呼胡纯进洞,“喝醉,喝到死的那种醉,醒过来就好好过日子。我……”她没忍住眼泪,“我要对玖珊很友好。”
“好!”胡纯笑着走过去和她搭着肩膀,极力赞成,“喝到醒不过来。”
她们俩喝酒没什么品,就是端起酒瓶往嗓子眼里灌,白光边哭边喝,却哈哈哈笑着说话,“其实玖珊拿来的菜,都是我喜欢吃的。”
胡纯摇头,笑她是吃货,这时候还想着看菜色。可她也知道,白光一口也不会吃。
果然是场大醉,胡纯在将醒未醒间挣扎了很久,才艰难恢复了神智,浑身都难受,腿尤其酸疼,不用猜,她的“体贴老友”肯定又把她踹下床了。白光是个惯犯,以前她俩都还是动物原形,偶尔同眠,白光对她真是连踢带刺,第二天她绝对卧在床脚底下。
胡纯使劲伸了个懒腰,把蜷曲的筋骨都舒展开,双臂重重地捶到什么,然后有人吃痛地“唔”了一声。
胡纯吓得立刻睁开眼,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呢?仰头一看,雍唯正捂着脸,她的两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