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过,三日前感知天妃娘娘仙驾降临,便到湖边迎接问候,结果就看见这只狐妖!”琇乔的手指向胡纯一戳,声音颤抖起来,不知道想表现恐惧还是愤怒,眼眶里竟泛起泪光,“她趁天妃不备,杀害了天妃!她还起了贪心,抢了天妃手上的青霄镯,然后用化骨盏……化掉了天妃的尸身。”
“你胡说!”胡纯听得气炸心肺,什么都顾不得,想要跳起来反驳她,却被天兵们重重按回去,膝盖在地砖上重重一撞,疼得胡纯差点趴下去。“你胡说!我没有!什么化骨盏?什么青霄镯?你简直睁着眼说瞎话!”
胡纯使劲尖叫,声音都岔了。
琇乔不理她,眼泪终于掉下来,向众人说道:“小仙本该冲出来阻止她,可是她青霄镯在手,天妃娘娘又已亡故,我若冒然现身再死于狐妖之手,这段恶行就没人指证了,所以小仙强忍悲愤恐惧重新潜回湖底,直到狐妖离去,才立刻返回天庭报信。”
说到激动处,她双膝跪倒,膝行到天帝宝座的台陛下,痛哭失声,“小仙有罪啊!就该拼死保护天妃娘娘尸身,让她免受化骨之辱……小仙只想着保命报讯,此刻恨不能与娘娘共赴黄泉!娘娘待我们姐妹恩重如山,如同母亲,小仙无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狐妖所害。”
天帝露出哀戚神色,声音也略有哽咽,“孩子,你做得对,你若鲁莽行事,不仅于事无补,更加不能当众揭穿狐妖恶行。”
在座众仙也唏嘘点头,纷纷难过起来。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胡纯气得哆嗦,“我没有杀天妃,不可能杀她!她待我也恩重如山。”
琇乔猛然回头,凌厉瞪她,“你又撒谎!你恨天妃娘娘断你狐尾,更恨她为雍唯定了我姐姐成婚,前几天还在世棠宫大闹,逼雍唯和天妃把姐姐从世棠宫送走!你对天妃娘娘早就怀恨在心,暗藏歹毒杀意!”
“我一没什么化骨盏,二没抢什么青霄镯……”胡纯想起天妃送她的镯子,勉力抬手给大家看,“如果你们说的镯子是这只,这是天妃娘娘送我的!她说我在安思泉养伤,怕琇乔骚扰我,给我这个镯子震慑她。”
“你才胡说!”琇乔说到激动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看着胡纯,满眼怨毒,“青霄镯可调动世间风雨潮汐,是绝世宝物,天妃娘娘能送给你?你算什么东西!”
众仙发出赞同的声音。
一个天兵适时捧着一个托盘走进来,盘子里放了个小小的碗,“启禀陛下,这是在狐妖身上搜到的化骨盏。”
这等于是揭穿了胡纯的“谎言”,众仙都露出鄙夷谴责的神情,不屑地瞧着胡纯。
胡纯本就内伤甚重,刚才只是靠着一腔激愤撑着,现在完全败落,万箭攒心,噗的吐了一大口血,膝盖上的裙子被染得殷红一片。胡纯颤抖着看琇乔,是她,她才对天妃怀恨在心,她才有机会偷袭杀害天妃毁尸灭迹!
“是你!一切都是你做的!你嫁祸栽赃!你恨天妃……”
琇乔呵呵冷笑,对和天帝和众仙伸冤说:“大家看看这狐妖的无赖狡辩,嘴脸这等难看!”
天帝也对胡纯十分厌恶,恨声说道:“拖下去,打到招认全部罪行为止。”
胡纯被天兵们拖出去,她知道这一去她肯定没命了,“我没杀天妃!我没杀!”
什么都不重要了,她不能认这个罪名!她死后,雍唯怎么面对这个结果?胡纯绝望得如堕万丈冰窟,指尖都麻了,她怎么办?她连伸冤的机会都没有!雍唯呢?雍唯赶不赶得及来救她?不能救……也不要紧,总要听她把事实说出来!总要知道她没有杀他的母亲!
“雍唯——雍唯——”胡纯声嘶力竭地沿路喊他的名字,不知道九重天上的哀鸣能不能传到他的耳中?
一盆冰水,像无数锥子,把刺骨的寒意从胡纯的每一个毛孔送入皮肉深处。
胡纯剧烈颤抖,清醒过来——她浑身湿透,刚才疼出来的冷汗被冰水覆盖,她连驱赶寒意的热力都没有,只能任由冷如寒冰的衣服贴在身上,冷到骨头里。她觉得自己躺在冰窟里,头发又脏又带着冰碴,整个人都像一具破败的尸体了。
她吃了挫骨丸,深刻体会了一次挫骨分筋的痛苦,太疼了,她觉得已经没办法再支撑下去,只要稍微一个停顿,她就再也不会呼吸。
天兵们点了几个炭盆,不是为了取暖,而是烤红烙铁,劈啪的爆炭声,每一串都让胡纯魂飞魄散,她真的怕打,也怕疼。
“狐妖,事到如今,你招也是死,不招也是死,何苦受罪呢?”喂她吃挫骨丸的天兵说。
胡纯的脸粘满湿漉漉的头发,一笑,就有头发粘到牙齿上,又难受又恶心,但她还是笑了——她当然知道横竖已是一死,可她不能招,她不能背负杀害雍唯母亲的罪名。
她从不是个立场坚定的人,稍微的蝇头小利就能让她屈意迎奉,稍微一点疾言厉色她就会服软求饶,可是,这次她咬牙坚持了,她真的不能认,就算死得这么痛苦……她不能认。
筋抽得整个人僵硬地蜷曲起来时,她真要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