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她正在发火骂人。”
胡纯一下子松懈了,甚至瘫坐在地上,喜极而泣,“太好了!”
雍唯看着她,眼里浮出暖意,突然想起什么,在身上摸了半天,把青霄镯从袖袋里翻出来,“这个是父亲给我的,既然母亲把它送你了,你就一直戴着吧。”
胡纯接过镯子戴上,心里五味杂陈。
“对了,你没把天妃娘娘还活着的事告诉天帝吗?”胡纯又糊涂了,如果天帝知道,怎么还非让她招认杀人呢?
“我没告诉他。”雍唯脸色一寒,“他似乎对母亲的死,很欣慰。”也不仔细调查,随便找个傻子顶罪,恨不得六界都尽快认定天妃已死的结论。是为了天狐?雍唯冷冷一哼,肯定不是,情感于他,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
胡纯已经开始摁太阳穴了,天宫的事情太复杂了,夫妻父子都太复杂!“我不要想了!爱谁谁!头疼头疼,我伤没好吧?”
“你烤的野鸡真难吃。”雍唯不满地评价。
“你还好意思说?”胡纯瞪他,“找怎么个荒山僻岭,什么都没有!还不能用仙力,你说,我怎么弄好吃?别说吃了!晚上怎么过?被子褥子,你打算让我用树叶织吗?”
雍唯被她训得讪讪的。解释说,“这里有涤仙泉,泉水可以洗去仙轨,藏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胡纯不理他,对他嫌弃她的厨艺很不满。
“这样……”雍唯盘算,“我们用黛宫扇,飞快地到一个镇子上买东西,只要不超过半柱香,仙轨就不很清晰,我们再把泉水洒在身上,更不容易追踪。只要每半柱香换个地方,应该就不成问题。”
“好好!”胡纯喜形于色,“不如我们回世棠宫拿吧?”
“不好。”雍唯摇头,“谁知道世棠宫里哪个是天宫眼线,反而比别处更加危险,绝对不能回去。”
胡纯又头疼了,家也不像家!
依照雍唯的方案,胡纯和他以蚂蚁搬家的形式,陆续买回了油盐酱醋,被褥衣服。雍唯对缺少什么一无所知,胡纯买什么他就拿着,只用算着时间,提醒她换地方就行。胡纯买得很不称心,因为不够时间挑选,仓促跑了好几个市镇,终于大致置办齐全。她这个主力还没说什么,雍唯倒嚷嚷说他累坏了,指出陪她买东西比修量天尺还累,倒在新搭建的地铺上,宣称自己筋疲力尽,要睡两天才能歇回来。
胡纯早在和他湖底养伤的时候,就知道神主大人被服侍惯了,这种平民生活别指望他,只要他不挑剔,不添乱,就算配合她了。几天日子过下来,胡纯深刻体会到了神主的可怕,可以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油瓶子倒了别说扶了,还会嫌脏了他的眼,一脚踢开,喝口水都不愿意自己去祭殿另一边的泉水接。
胡纯每次心里有点儿抱怨,看他盘膝坐在破烂的窗边看书,就算穿着市集上买来的粗糙衣服,梳着她给扎的简单发髻,还是那么俊美贵气,想到他原本还可以端坐在世棠宫里当他的神主大人,全是为了保护她才沦落成这样,又很心疼他,于是就心甘情愿地伺候他了。
现在神主大人连一点小仙力都不能用,比湖底的情况更糟,幸好他也明白落难了不应该瞎讲究的道理,胡纯给什么他就吃什么,让穿什么就穿什么,基本没有意见。唯独不愿意陪着去买东西,导致胡纯用什么都得省着,每次要买什么雍唯都推三阻四,一脸不情愿。
日子一平静,就过得快,山里的时间很多时候像静止了,可每次急急慌慌去市镇买东西,一问年月,又一下子过去好久。雍唯买了很多书,他个性沉冷,在祭殿与世隔绝的生活,也不觉难熬,反而生出些避世修心的感觉。
胡纯本是喜欢到处窜的凑热闹脾气,现在天天忙着张罗生计,也不觉得烦闷。
这天她正采果子,发现天以很快的速度阴暗下去,她经历过鳐鱼精兴风作浪,顿时害怕了。匆匆跑回祭殿,雍唯正在和自己下棋,她扔下果子扑到他怀里,一脚踩在他棋盘上,棋子迸得到处都是,雍唯也没生气,反而抱住她,笑话她说。
“变个天而已,就吓破胆了?”
话音未落,几个大火球从天而降,瞬间把已经变成黑夜的天空照得红火明亮,呼啸着坠落到地面上,即使在很远的地方,高在山顶的祭殿也感受到强烈的震动,屋顶的瓦纷纷掉落,雍唯把胡纯搂在怀里,替她挡住周遭的危险。
震颤终于平息,雍唯拉着胡纯到窗边往外看,远处的地面上冒起冲天烟尘,天空亮了一些,还能看见火球们飞过时残留的灰烬痕迹。他们在高远处,所见尚且如此可怖,被火球击中地域的城镇和百姓一定已陷入炼狱。
胡纯吓得呀了一声,这可比鳐鱼精制造的灾难凶多了。她扭头想问问雍唯是怎么回事,发现他眉头紧皱,看着天地疮痍,神情凝重。他的头发上,衣服上落了很厚的灰,耳朵还被擦破了,耳郭上鲜红刺目。胡纯心疼了,想起刚才他下意识地就护住她,心里又暖又甜,轻轻拂他头发上的灰。
雍唯陷入思绪太深,都没感觉到胡纯的动作,直到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