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踞想起在路上偶遇的那宗车祸,隐隐地心惊肉跳。
经过抢救,赵清的情况稍微好转。
但就在赵清这边控制住后,陈律师在外头转了一圈,带回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周振南出了车祸。
“原来路上见到的人真的是周副院长。”陈律师也是不能置信,连连摇头,“可他怎么会在那条路上,难道他是想去……”
陈律师的想法跟赵一踞一样。
周振南不可能无缘无故出了市区,而那条路正是往樟河方向的。
“周副院长的情况怎么样?”赵一踞忙问。
陈律师忧心忡忡:“听说伤的有些厉害,现在正在急救,对了,好像车内还有一个人。”
周振南车祸受伤,整个医院都惊动了。
医院第一时间出动最好的大夫会诊,因为周振南人缘最好,手术室前挤满了等待的医生跟护士,还有一些周振南医治的病患,大家翘首以盼,都希望周振南能够转危为安。
赵一踞完全靠不到边,而且又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只好暂时退了出来。
正好回去,无意中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急匆匆地从走廊上跑来。
赵一踞惊愕地看着身着运动服的少年:“你是……”
那少年也看见了他:“是、是你?”
原来这少年正是季明俨。
赵一踞才知道,跟周振南同车的那个人,正是季明俨的父亲,名字叫做季成的考古工作者。
如今季成也在急救,但是跟周振南相比,他的情况要好一些。
赵一踞见只有季明俨一个人,怕他凄惶,就陪着坐了会儿。
少年显然是有些紧张,一直低垂着头,双手交握。
赵一踞劝慰了他几句,幸而半个时辰后手术室的门就打开了,医生宣告季成只是骨折,并没有生命危险。
季明俨已起身冲进去,声音沙哑地叫了声“爸爸”。
赵一踞迟疑了会儿,终于转身离开了。
可见这场手术做的很艰难。
到下午,周振南才给抢救过来。
手术室外响起了小小地欢呼声。
但很快后续详细也传了出来,周振南的腰椎受伤,虽然保住了命,但是十有八/九,后半生就要靠轮椅了。
这个结果非常的残忍,尤其是对以为极为优秀的医生而言。
瞬间整个医院的气氛都低迷了。
当天晚上,赵一踞心绪不宁。
如果周振南是普通的车祸,也许赵一踞的心理负担不会这样重,但是认定了周振南是为了赵清而想去樟河才出的事,赵一踞觉着自己罪大恶极。
当初若不是他答应带赵清回乡,周副院长自然就不用长途跋涉。
而且还差点连累了另一个无辜的人。
不知不觉中赵一踞来到周振南的病房外。
周振南的情况自然不宜会客,赵一踞深知,就只远远地站在走廊上张望,他看见周振南病房门口还有许多护士医生围着,有几个护士还忍不住掉了泪。
赵一踞叹了口气。
才转身,就见身后静静地站着一个人,齐刘海,立领斜襟的香云纱长裙,老气的花色却掩不住她的神采,双眸晶莹,唇红齿白。
居然正是俞听。
“俞、俞老板?”
赵一踞很意外,没想到在姑妄听之外的地方见到俞听,简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
同样感觉不真实的其实还有季明俨。
季成突然出了车祸,接到通知的季明俨一路飞奔而来。
他的父母都是考古工作者,一年到头没有几天在家里,不仔细回想,几乎不知道两位是何尊容了。
一是叛逆,一是赌气,所以季明俨见了父亲才是那样冷淡的态度。
可是在听说父亲出了车祸后,季明俨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冷血。
但不幸中的大幸是父亲并没有性命之忧。
就算这样,季明俨守在病床前,看着父亲憔悴的脸色,仍是一阵阵的鼻酸。
他不想当着父亲的面落泪,所以找了个借口来到外间。
在长椅上坐了,季明俨低着头,无声地掉下泪珠。
直到鼻端嗅到一股有些熟悉而沁人心脾的馨香,季明俨看到柔软的香云纱缎面在眼前晃过。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正对上俞听凝视的眼神。
吓了一跳的季明俨整个人往后一倒,脊背紧紧地贴着椅背。
俞听慢条斯理地:“怎么啦,跟见鬼一样。”
季明俨的脸上还挂着泪,却已经忘了自己刚哭过的事实:“你、你怎么在这里?”
俞听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在这里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
“你、你……”季明俨迟疑,然后鬼鬼祟祟的,“你不是妖怪吗?你大摇大摆的在这里……”
“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