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无有疲厌……”
明空所诵乃是,系释迦摩尼佛成佛后,于菩提树下为五比丘僧及文殊、普贤等大菩萨所宣说之自内证法门。
白狐团子不解其中之奥妙,但听着经文,心绪却是平静了下来,并未再去想余下的六只紫柰。
但未多久,他却打起了哈欠来,明空的诵经声仿若已化作实体,一下一下地顺着他一身的皮毛。
他团成一团,阖上了双目,迷迷糊糊地想起了牙牙学语之时,母亲化出了原形来,慈爱地舔着他的皮毛。
但母亲已不在了,父亲又不知所踪,他成了一个孤儿。
幸好还有明空,明空……
他方要彻底睡去,却突地有一股子的妖气慢慢地挤进了窗缝。
他登地睁开了双眼来,一身的皮毛因戒备而竖了起来。
伴随着妖气而来乃是一条藤蔓,藤蔓细长,其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尖刺。
这藤蔓无声无息地进了房间,后又匍匐着朝着明空而去。
诵经切不可心生杂念,必须口念心行。
白狐团子见明空全无反应,或已处于忘我之境,慌忙疾奔过去,护于明空身前。
他的父母是已修成了人形的狐妖,他虽甫出生便身怀妖丹,远胜于寻常白狐,但他不曾修炼过,不通术法。
故而,他根本不知该怎么办,一面唤着“明空”,一面冲着藤蔓龇牙咧嘴,低声吼叫。
藤蔓并不理会于他,绕到他身后,从明空的双足向上攀援,进而圈住了明空的脖颈,一分一分地收紧。
白狐团子挥着毛爪子,却拍不开藤蔓,急得去抓明空的面颊,明空的面颊立时出现五道血痕。
下一瞬,他被明空抱在了怀中。
明空因气息不足而面孔涨红,以身护住了他,却不理会藤蔓。
白狐团子见状,又困惑又焦急,四肢并用地欲要扯下明空脖颈上的藤蔓。
紧接着,明空被藤蔓用力一拽,登时破窗而出,腾于半空。
藤蔓继续收紧,明空神色痛苦,一身僧衣在凛冽的北风中猎猎作响。
他暗暗地观察着周遭,但除去这藤蔓,他却并未发现其他的妖怪。
藤蔓不可食人,定是为帮凶所操控,但帮凶究竟藏身于何处?
他本以为帮凶定在左近,不过目前看来,帮凶想来不在这浣纱城内。
能在浣纱城外操控藤蔓,帮凶之能远胜于已丧命的花豹。
他仰首一瞧,悬于城门之上的豹尸与豹皮尚在。
帮凶蛰伏近半月,却不趁着他为藤蔓所制之际,取下豹尸与豹皮,显然行事谨慎,又或者帮凶对于花豹的死活并不上心,仅仅是由于自己影响了其猎食,才要致自己于死地?
再过一会儿,他的颈椎恐要被藤蔓折断了,罢了,只能再作打算。
白狐团子过于弱小了,他折腾了许久,未果,反是四肢被刺破了不少小口子,从其中流淌出来的血液星星点点地染上了他雪白的皮毛。
明空要死掉了,与他的母亲一般……
他霎时泪流满面,一声一声哽咽地唤着:“明空,明空,明空……”
明空心脏发软,指尖旋即覆上了藤蔓。
弹指间,白狐团子发现自己已被明空抱着落于地面上了,而明空除却面色依旧涨红之外,完好无损。
他激动地用自己的毛额头磨蹭着明空的心口,两条毛尾巴摇啊摇。
“贫僧无恙。”明空方从窒息中解脱出来,本能地连连咳嗽,待止住咳嗽了,才撕下僧衣衣袂,为白狐团子将四肢包扎妥当,又问道,“疼么?”
“疼。”白狐团子适才受伤之时并未感觉到疼,现下放松下来了,又被明空一问,才疼得双目湿漉漉的。
他从未受过这般严重的伤,有父母在身侧之时,即使他因顽皮而破了皮,都会引得父亲叹息,母亲垂泪。
他用自己的尖嘴磨蹭着明空的下颌,同时去瞧那藤蔓,那藤蔓已分作无数段,颓然于地。
“抱歉。”明空揉着白狐团子的后脑勺,“抱歉。”
言罢,他蹲下身来,盯着藤蔓,仔细地从上头分辨着帮凶的妖气。
凡人已被适才的一番情形吓得四散而去,显得此地一片死寂。
明空打破了死寂,问道:“你可能分辨出其上的妖气来自于甚么妖怪?”
白狐团子想了想,颔首道:“应是花豹。”
花豹……倘若是花豹,不知与先前那头花豹有何干系?
他仰首一望,豹尸与豹皮尚在。
他又问白狐团子:“你是否能凭借这妖气寻到那妖怪?”
“我不是犬,而是狐。”白狐团子瘪了瘪嘴,“我且试试罢。”
他当即从明空怀中一跃而下,细细地嗅着藤蔓,少时,他对明空道:“随我来罢。”
明空以术法烧去了藤蔓,方才跟上了白狐团子。
他堪堪走出几步,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