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的北风乍然而起。
明空不知身在何处,会不会觉得冷?
早已到了他该歇息的时辰了,但他却是睡意全无。
晨曦一寸一寸地从窗枢与门缝爬了进来,使得整间厅堂一半亮堂,一半昏暗。
足足一日过去了,那妖怪并未现身。
又一日过去了,那妖怪依旧未现身。
白狐团子自从抱住了一身染血的明空起,从来不曾与明空分离过这么久,连毛色都黯淡无光了。
他周围的凡人愈来愈紧张,生怕与亲人下次再见便只能见到血淋淋的尸体。
村长在一旁低声道:“许那僧人的计策早已被识破了。”
一农夫道:“若是被识破了,我们该怎么办?”
又一樵夫道:“僧人的白狐尚在我们手中,僧人必定在附近。”
村长沉吟道:“我们该如何逼出那僧人?”
一书生提议道:“不若我们将这白狐吊起来,引僧人出来,只要我们能抓到僧人,那妖怪定会放了我们的亲人。”
村长偷偷地看了眼白狐:“这恐怕不好……”
白狐团子耳力上佳,凡人们所言一字不差地落入了他耳中,但他却佯作并未听见。
听到此,他以为村长尚有良知,岂料,村长接下来竟是道:“这白狐并非寻常的白狐,能口吐人言,要将他制服恐怕不容易,更遑论是吊起来了。”
他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做才好,不如便让凡人们将他吊起来罢,如此,明空便会来救他了。
思及此,村长已到了他面前,村长身边乃是十个精壮的大汉。
他掀开眼帘,扫了村长一眼,利落地一跃,到了横梁之上。
横梁甚高,大汉沿着柱子往上爬,企图捉住白狐团子。
白狐团子每每在自己将要被大汉捉住之时换上一处地方窝着,使得大汉折腾了半日一无所获。
少女原本一言未发,见状,对着白狐团子张开了双手道:“我不会容许他们伤害你的,你下来你罢,我抱着你。”
少女满面友善,白狐团子并不喜欢被少女抱,但亦不愿拂了少女的好意,遂从横梁上一跃而下,到了少女怀中。
未曾想,少女竟是一手扣住了他的咽喉,一手提起了他的后颈皮毛,抱歉地道:“对不住,我希望爷爷与爹爹能平安回来。”
她后又兴奋地对诸人道:“我捉住他了。”
白狐团子顿觉惊恐,倘若能再见得自己的爷爷与父亲,这少女恐怕根本不会理会旁人的死活。
凡人们围了上来,皆是夸赞少女的机敏。
白狐团子巡睃着凡人们,略有迟疑,但末了仍是一蹬少女的手臂,从少女手中挣脱了。
少女吃痛,眼见白狐团子出了厅堂,慌忙去追。
尚未追出几步,她竟是看见了那青面獠牙的妖怪,那妖怪乃是野猪精,生得一身横肉。
她一指不远处的白狐团子,恭敬地道:“这便是尊主要的白狐,是我们千辛万苦从那僧人手中抢来的,然而,那僧人修为高强,我们敌不过他,还望尊主大发慈悲,将我们的亲人还予我们。”
言罢,她“噗通”跪在了地上,余下的五十二人亦跪下了。
白狐团子并非这野猪精的对手,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便被这野猪精捉住了。
野猪精捏着白狐团子左边的毛耳朵,又朝着跪了一地的凡人道:“你们的亲人正被本尊炖煮着,打算犒赏属下,你们虽然办事不得力,但至少帮本尊捉住了这白狐,本尊便大发慈悲饶你们一命。”
少女冲到了野猪精面前,哭道:“尊主勿要戏弄于我们。”
野猪精不怀好意地笑道:“本尊让厨娘将他们洗干净了,并添了不少佐料,应当香得很,尚未开席,不若你与我们同享?”
少女面色煞白,脑中尽是自己的祖父与父亲被拆骨剥皮,炖煮成肉汤的情状,她的鼻尖好似还能闻到肉香味以及各种佐料的香气。
她腹中一阵翻腾,忍不住呕吐起来。
野猪精原本见她有几分颜色,态度算得上客气,眼见少女胆敢在他面前呕吐,一抬足将少女踹翻了去。
少女呕吐不止,呕吐物中又混了血液,瞧起来甚是可怜。
野猪精“啧”了一声,晃了晃手中的白狐团子,白狐团子讨厌被捏着毛耳朵,挣扎不已。
野猪精轻柔地抚摸着白狐团子的皮毛:“这身皮毛当真不错,怪不得尊主喜欢。”
白狐团子停止了挣扎,发问道:“你口中的尊主可是妖道尊主?可是他杀了阿娘?”
野猪精笑道:“不若待你下了地府,亲自问你娘亲罢。”
白狐团子目不转睛地瞪着野猪精,在心中呼救道:明空,快些来救我。
旁的凡人们亲眼目睹了少女被野猪精踹成了重伤的惨状,哪里敢再上前。
五十二人合计了一番,方才凭着满腔恨意,齐齐冲了上去。
不过是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