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暖帐香,意味绵长。
玉蟾空寒,孤冷独照。
客栈景外静谧,户牖未关,月影偷入,光洁一片。
黄雀儿无意间苏醒,望着窗外明月,不知又是何时。她扭过头看李常,见他是在熟睡。
这时,黄雀儿第一次认真欣赏起李常的样貌。他的眼眉温和,面上轮廓缺乏男子的硬朗,多得是些许阴柔。唇形明显,颜色润泽淡粉。
她轻触李常的下唇,想着这嘴生得比女子还好看,也难怪平日里见他,总是有种似笑非笑的错觉。
遥想旧时,黄雀儿与李常并无交际。除了听到一些别家小姐与他的芳菲事之外,其他还真是一无所知。
忽然间,她突发奇想,走到妆台前捣鼓着什么。
隔日醒来,李常叫随从备水,并无看出随从的怪异脸色。等人
打水回来,自己接过木盆,将门关好。等洗脸时,他竟发现布上沾有红粉色颜料。
怪异之下,他走到妆台前拿起镜子照了照。其实不照还好,一照是气死人。原来昨夜,黄雀儿偷偷给自己擦妆敷粉,难怪那随从眼神是东躲西闪的。
李常本想同样捉弄一下黄雀儿,但见她睡得安逸,哪还舍得弄醒她?顺带的,他抓起她的手嘬了几下。
李常整理完毕后,悄悄出门找李媛,想要拒绝一同出行的事情。李媛知道后,当然是不会同意。
“兄长不可言而无信!蒋姐姐本是满心欢喜想着与兄长好好聚聚,兄长还要坏人兴致。而且,父亲还吩咐过,我们决不能怠慢蒋家大小姐。”
李常撇过头,听得疲倦。李媛又是拿长辈压人,似乎这就是万能法宝。
“你们且等等,我们马上来。”
随后,李常又悄悄地回房,坐到床边,轻声唤着黄雀儿。
“雀儿醒醒,咱们该起床了。”
黄雀儿揉揉眼睛,还伸了个懒腰。
“几时了?”
“正午时分。”
黄雀儿一听,似鲤鱼打挺地扑腾起身,下床时连鞋子都来不及穿。
“你为何不早些叫醒我?”
“见你睡得香,没忍心。”
她胡乱洗脸,着急坐到镜前梳头。
“嘶...”
因一时着急,黄雀儿还把头发扯断了一些。她揉了下头皮,把木梳递给李常。
“帮我梳。”
“行,夫人吩咐,哪敢不做。”
黄雀儿对着镜前抹口脂,眼神不自觉地看向身后。李常以前也经常帮她梳头编发,只是那时她是为了别人。
“看什么看得入迷?”
李常随意抬眸,眼眉是看得黄雀儿失神。
“李常,你长得真好看。”
对于样貌,他自小就颇有意见。
“那昨夜给我画妆,也觉得好看吗?”
想起昨夜的捣蛋,黄雀儿就咯咯笑得开心。
“当然好看!比我涂得还好看!”
太湖之行,本就是李媛借以设计的。李常被她硬生生从黄雀儿身边拉走,与蒋梦儿三人并排走着。
黄雀儿在他们身后跟着,孤零零得像个走散的小狗。蒋梦儿和李常贴得紧,看似有说有笑。
“来看咯!仙鹤下凡,所遗至宝咯!”
听见摊贩吆喝,黄雀儿一眼就被那只小白鹤所吸引。她拿在手里观摩,是越看越喜欢。
白鹤是由黄泥制成,白身黑翅红喙,单脚鼎立,展翅仰首,欲要成仙飞去。二话不说,黄雀儿将白鹤拿下。等回头想将喜悦传递给李常时,却发现他们没了人影。
看着这四周陌生,形形色色。她叹口气,决定呆在原地等待。
只是一阵子,黄雀儿就看见李常在人群中,神色急切地小跑过来。
“不是让你跟紧些?万一你走丢,到时候你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李常一察觉黄雀儿不见,便即刻往返跑去,一路上东瞄西瞟,就怕错过。
“我知道你会回来找我,我就呆在原地不敢走。”
“如果我不会回来找你,你岂不是等到天荒地老?”
“我知道你看不见我,你就一定会回来找我。”
“哎哟,这话说得倒是不假。”
李常带着黄雀儿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家面店,门口插着一支小红旗,写着:李胡水面。
在等待的时候,黄雀儿问起李媛的事,李常是笑出了声。
“她们在眼前看得我心烦。这四日的告假全浪费在她们身上,害得我没法儿陪你。”
店小二端来一碗水面,黄雀儿先是把面给了李常,遂然问道。
“陪我作甚?”
“陪你睡觉。”
黄雀儿起初听不懂,而后看见李常坏笑,才明白是何意思。渐渐地脸蛋泛红,娇嗔道。
“真是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