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钊噎住,接不上话,他从来没觉得江柏怎样,他恶心的是自己,那次做到兴头,他甚至扇了江柏一巴掌,虽然江柏一点怪他的意思没有,但他就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和前任分手时被指着大骂变态的景象历历在目,程钊他不敢想象,他和江柏的这种关系要是被别人知道,那算什么?
然后呢,那天就给人撞见了。
还好只是个陌生人,万一是熟人……
程钊简直不敢想象。
只觉得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一腔滚烫给淋了个透彻。
吉尔福德这么小的地方,华人群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个圈子,一点风吹草动瞬间就能成燎原之火,风言风语是能杀死人的。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江柏,越来越沉迷于和他做爱,每天只想把他扒光了压在身下cao,想让他跪在自己面前,用一副母狗求操的姿势给自己口交,想把脚踩在他脸上让他给自己舔完每一个指缝,想把他双腿大张地绑在床上狠狠地操他,然后射在他脸上……
其实这事江柏一点错没有。
错在程钊。
错在他一开始禁受不住诱惑迈出第一步,然后越走越远,终于离悬崖只一步之遥。
跳下去就爽得日天日地。
可是狗日的,他怂了。
那次之后,江柏没再联系过他。
gym的直男教练们察觉到老板最近心情抑郁,暴躁,易怒,精神不集中,习惯性发呆,一看就是跟小男友吵架了,于是几个人一合计,晚上干脆定了个桌,以聚会为由,拉着程钊就把人塞车里了。
程钊是老板,外表是高冷了点,但其实人没什么架子,又讲义气,几个教练们都拿他当哥们。
直到车子在业火门前停下,程钊看着那个霓虹灯牌,脸就沉了下来。
教练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从没见过老板这个气场,顿时就有点怂了,其中一个活络的刚想打个圆场换个地儿,谁知道程钊手往裤兜里一插,迈着两条大长腿就进去了。
进了那扇门,就像进了另一个世界。
人人撕下平日里的面具,把内心深处的欲望尽情释放。
原始,野蛮,狂野,危险。
江柏就站在那里,白衬衫挽到手肘,修长的手指捏着调酒杯在调酒,背后是一整面用玻璃瓶底砌成的背景墙,五光十色的光折射在男人身上,舒展的背,劲瘦的腰,颀长的身材,挺拔的身姿,像无边欲望中唯一的白塔。
“Enjoy your night。”
他附身,冲一个金发妹子一笑,将手里的酒递给她。
那妹子给迷得七荤八素的。
程钊夹着根烟,靠在门框上看他,在他调完第十二杯酒后,终于走过去,把第七根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这位先生,如果您没事请不要站在这里,会影响到其他客人的。”
江柏对他露出标准的待客假笑。
程钊也皮笑肉不笑:“我要是有事呢?”
“我们还能有什么事?”
如此迅速地撇清两人的关系,程钊心里一窒,面上却不动声色,凉凉一哂:“你忘得倒快。”
躁动的鼓点吵得人心烦,这两个人却一个比一个静。
程钊半倚着上身前倾在吧台上,常年在健身房泡着,却不是一身大块头肌肉,他看起来很瘦,185的身高更是衬得整个人削竹一般,深灰色的T恤配军绿长裤,胯上挂着一根金属长链,昏暗的光线越发分明的勾勒出他有棱有角的侧脸线条。
江柏喉结动了动,正要开口——
一个经理模样的男人面色沉重的趴在江柏耳边说了几句。
背景音本就嘈杂,那经理又是故意避着人的,绕是程钊就站在两人跟前,也还是什么都听不到,只看到江柏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没什么表情。
经理恭敬地退了下去,江柏朝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失陪一下,这里的酒随便喝,算我账上。”
江柏正要转身,手腕给人蓦地拉住,回头正撞上一双黝黑的眸子,程钊定定看着他:“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