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天空之都”陷落（剧qing章）

    苍鹭弯下长颈梳理自己的羽毛，拍打翅膀，惊扰了刺猬的瞌睡。日光暖黄色地洒在湖面，一两只蜻蜓掠过，留下涟漪的足迹。蝉鸣声此起彼伏。

    西恩抬起手挡在脸前，看指缝中清澈的蓝色。

    “汪、嗷呜！”

    约翰摇晃着尾巴，用鼻子蹭他的裤腿。

    “西恩，快过来。”

    母亲在光芒的终点，石板路的那一头，朝自己呼唤。父亲在母亲身旁背手而立，迎着光看不清面容。

    西恩附身摸了摸约翰毛茸茸的脑袋，开心的约翰伸出舌头亲昵地舔小主人的手心。

    真好，是温热的。

    他抱住约翰，温驯的大狗把头贴着小主人的脸，似乎在无声地安慰。

    西恩看到了有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

    滴答。滴答。滴答。

    鲜艳的红色从约翰的毛发里涌出，漫过西恩的鞋面。

    他惊惧地朝前方看，刺目的液体从父亲和母亲的眼眶、鼻腔、嘴巴淌下来，他们还是维持着刚刚的姿势，西恩甚至能看清母亲脸上的笑容……

    血淹过西恩的小腿、没过膝盖、之后是肩膀、脖子。

    那是西恩一辈子也忘不掉的浓重的铁锈味。

    “西恩，西恩。”

    朦胧中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那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哈啊——”

    出现在眼前的，是挂着水晶吊灯的天花板。西恩深深地吐了口气，摸向额头，都是冰凉的汗水。

    他在酒店的套间里。

    ……是梦。

    从那天起，他就时不时地会做类似的噩梦——每次都在正常的时间醒来，起床后也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就没有太过在意。

    桌面上的闹钟显示着六点一刻。

    另一张床上的雷欧还在睡梦中，西恩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到卫生间打开通讯器。

    草草浏览了一下通讯器上的新闻，发现邮箱里有一封未读的私人邮件。

    『西恩：

    我是克劳·兰德。希望你还记得我……』

    西恩想起了军校时期和自己同期的，性格咋咋呼呼的Beta男孩，那个总能和其他人（Alpha们除外）相处融洽的自来熟。

    『我听说你去了塞勒涅号，成了那位战争英雄莱昂纳德·哈罗德·格莱斯顿的部下，恭喜你！啊，我的消息是不是太不灵通了？真是对不起，因为我所属的赫利厄斯号正在木星进行勘测任务，这里没有什么像样的通讯设备，就是和家人联络也要提前一个月提交申请。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希望你一切都好。

    你的朋友，克劳』

    西恩微笑着读完信件，点开附件里的照片。只有一张是木星表面的局部照片，克劳在文件名上写了“其它的照片都涉及机密不让外传”，西恩又查看了其它的照片，基本上都是日常生活照，克劳看上去比军校的时候更壮实了，照片上频繁出现的一个染了粉头发的女孩儿想必就是克劳的心上人。

    打开空白的邮件模板，西恩在上面打字道：

    『克劳：

    收到了你的邮件和照片。我目前一切都好——』

    西恩想到一墙之外的雷欧，敲打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他打了一行字，又把它删掉。过了一会儿写了新的，还是删掉了。就这样反反复复纠结了半天，西恩决定把这件事直接略过。毕竟告知真相只会让远在木星的克劳徒增烦扰。

    西恩又写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趣闻，并附上了独立日庆典活动的照片，以及那幅画在火星表面的沙画视频。

    『……希望你和那位粉头发的姑娘进展顺利。』

    西恩点下了发送键。

    弹出“发送成功”的字样，西恩关掉了通讯器，躺回床上。

    谢谢你，克劳，为我驱散了噩梦带来的阴霾。

    酒店提供的早餐从六点半到十点，雷欧在七点的时候下了楼，他没叫醒西恩——他不知道西恩早就醒了。

    西恩八点钟走进食堂，看到了一个人吃饭的加缪尔。

    “加缪尔！”

    他走过去，放下餐盘，很自然地坐到加缪尔对面。

    “西恩，早。”

    加缪尔淡淡地打了招呼，继续切割盘子里的煎蛋。

    西恩注意到加缪尔面前已经堆了三个空盘子，不由得惊讶：“你吃的……意外地还挺多？”

    “是吗？”

    加缪尔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概念，他只是觉得应该储存足量的热量和营养以备身体需要。歪着头思考了下，加缪尔把煎蛋咽下去，“可能因为我消耗得多。我每天早上和晚上都会在跑步机上跑一个小时。”

    “厉害啊！”

    西恩由衷地佩服道，由于嘴里塞满了食物发音不太准确。

    加缪尔也不阻止，只是很感到有趣地看着西恩狂放的吃相。

    要知道，如果自己这样吃饭，是会被“父亲”拿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