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婚假已过去一个多月,也就一夜的功夫,气温降了十度,寒风来袭,吹得街边的梧桐树簌簌掉落,萧瑟落满街道,铺出今年最后一抹秋色。
沈乔言上完班回到家,在琴房里困到快睁不开眼的苗妙妙听到动静,她走出来,就见沈乔言闭目躺在沙发上,眉间疲惫。
快零点了,苗妙妙过去坐到他旁边,把他扶到自己腿上,纤细的手指轻摁他头部,道:哥哥累了吧?吃点饭再睡吧,我怕你胃疼。
他今天上了一天班,晚上又连续做了两台手术,精神高度集中加体力消耗过大,难免会有些乏,幸好两台手术都进行的很顺利。
沈乔言摇了摇头:哥哥自己吃,乖喵喵去睡觉,不早了。
苗妙妙不让他起身,小奶猫拧起眉罕见的有点凶道:你躺着,我去热饭,不准动。
她家哥哥最大的特点就是品性坚韧,他似乎从来不会表现出自己的难处,是他总把这些东西藏起来,口头上不会说半个字。
苗妙妙觉得这是优点也是缺点,别人不知道沈乔言苦不苦,但是她知道,她会心疼他,在她面前他是可以软弱的,因此她也成了沈乔言心上最特殊最重要的那个。
热好饭菜苗妙妙坐下来陪他吃。
在饭桌上苗妙妙随口问了问他今天的手术,那些学术性的词汇她听不懂,沈乔言尽量挑些浅显易懂的说,苗妙妙才知道今天是那个小女孩的手术。
苗妙妙握着沈乔言置于桌上的手,眉梢微翘,笑眯眯道:沈医生越来越让人崇拜了,但喵喵不一样,喵喵对沈医生那叫爱慕之情,比崇拜还要多的多。
跟沈乔言不同,小猫儿的情话是张口就来,甜死人也不偿命。
沈乔言牵过相握的手亲了下。
嗯,他承认自己听到这种话真的很愉悦。
吃完饭苗妙妙去放洗澡水,她最近有点嗜睡,这个点真的困到不行了,但她实在不想让沈乔言自己一个人做这些事,显得他多没人疼没人爱似的。
在浴室苗妙妙听到他外面的手机响了,水还没放完,她打了好多个哈欠,沈乔言走进浴室,声音暗沉道:我出去一趟。
苗妙妙愣了,转过身来看他,刚才还好好的,他怎么突然
哥哥要去哪里?去干嘛?
沈乔言不太想跟她说,但他也知道,他不说苗妙妙不会准他出去,他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苗妙妙观察他脸上的神情,猜测道:是不是沈夷的电话?你要去见沈夷?
他俩这辈子都不可能瞒着对方任何事情。
沈乔言看着她,他尽量放平凝重的情绪,不忘安慰她道:朱叔的电话,沈夷死了,让我去认尸,你乖乖在家睡觉,我打车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平地一声雷,苗妙妙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警察打来的,竟然是沈夷的死讯
我也去。苗妙妙坚定道。
她要亲眼看到沈夷的尸体。
*
寒风刮过,路面扫都扫不净的叶子吹得满天乱飞,枝叶零落,路灯上围绕着几只飞虫,残喘着最后的生息。
要入冬了。
这些年他们在南城,沈夷住在云市郊区,或者被关到戒毒所强制戒毒,每个月沈乔言会给沈夷打一笔固定的生活费,为了防止沈夷作恶沈乔言专门雇了人看着他,这几年沈夷找不到他的人,卡上又有一定的金钱汇入,到是没有闹出什么事来。
婚礼前夕沈乔言为了确保沈夷不会闹事,他去看过他,因为常年的戒毒、复吸,毒品损伤了沈夷的大脑,他整个人的精神都处于错乱状态,形容枯槁,在他身上沈乔言再也看不见曾经的那个男人,和自己曾经的恐惧与痛苦。
他也没想到,再次去见沈夷是因为他的死讯。
这或许是一种解脱,于沈夷于沈乔言都是,而他的那些恨意也在漫漫长河中消退,现在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他身边的人。
让你在家睡觉偏不听。沈乔言看苗妙妙在他肩上打瞌睡,眉头拧成结,又是疼惜又是气。
我要陪着哥哥,你一个人来我也睡不着的。苗妙妙半闭着眼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嗜睡,像她这样的熬夜星人,这段时间居然不到九点就会犯困,但如果让沈乔言自己来,她又放心不下。
以前他遇到那些事只会闷在心里自己去承担,现在她是他的妻子,理应和他分担。
沈乔言拿她没办法,出租车停在警察局门口,他轻轻的把困到睁不开眼的小猫儿从车里抱出来。
警察局来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心情复杂,老警察对沈家的事都很了解,警察领着他们进去,道:人是在屋子里发现的,在他身边还有针管,手臂上有针孔,法医初步判定死亡大约三天,吸毒过量至死。
警察对于毒犯的死因屡见不鲜,一个吸毒成瘾的人,没有报复社会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沈乔言平静的听着,他感觉手动了下,低头一看,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