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莫关山自被救回后第一次走出房门,发现贺天给他安排的地方是个十分幽静的小院,这样也好,他暂时也不希望见到陌生人。
他站在阳光下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自己的身体虚的厉害,随便动一动都会觉得满身疲惫。他也不想做没用的废物,于是咬着牙开始锻炼起来,第一天他只能坚持半炷香的时间,锻炼过后浑身直冒虚汗,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似的,之后因为太过疲惫,一连睡了好几个时辰。
他的身体,比以前真的差的太远了。
他以前明明不是如此,以前的自己,快意恩仇,鲜衣怒马,和人比武,在京城每次都是第一。现在的自己……
他看着自己骨瘦如柴的手掌,狠狠握紧了拳头。
无论如何,他也要把自己的身体练好。不然,谈何报仇。
莫关山在小院里练了小半个月,除了每日有人送饭都不见半个人影,在他差点都要以为自己又被人囚禁起来的时候,贺天终于出现了。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你娘的消息我们终于查到了。”
“真的吗?我娘她现在如何?”他激动地抓住了贺天的衣襟。
“你娘被关在一个偏僻的小院里,周围有专人把守。不过最近佘立有点自身难保,所以看守松了很多。三殿下打算今天派人把你娘救出来,你就安心等待便是了。”
莫关山松了一口气,他暗暗鼓劲,至少得在娘亲回来前把身体练好。
贺天见他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顺口问了句:“最近身体可好?听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在锻炼?”
莫关山脸色不愉:“虽有好转,毕竟不能回到从前。”
贺天想到他体内的秘药:“最近可以按时喝药,不要作践自己的身体,那药留在你体内迟早会危及你的身体。”
“放心,我再也不会做傻事了。”
“那便好。”贺天觉得他比之从前着实变了不少,不过思及原由,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毕竟任何男子被如此对待,都会感到屈辱。男子之身被强行灌下女子用的秘药,导致产乳,恐怕谁心里都会不舒服,更何况,他被囚禁了半个月,所受的非人对待,他根本不敢想。
不过短短几个月,他便见着这少年一步步堕入深渊,自己却完全无能为力。
看着他完全看不出情绪的眸子,贺天难免产生几分怜惜。
说起来,自己和他原本互不相干,若不是以前有过单方面的几面之缘,再加上对镇国将军的敬佩,他也不会在初入长春院之时给他解围。
还记得几个月前,他虽然困于长春院,但仍旧是有活力的,没成想,现在变成这般。
他难免有几分懊恼,为何当初没能把他救下来,不然,也不会遭受后面那些腌臜之事了。
莫关山见他一时不语,不由笑道:“说起来,我还没认真和你道谢呢。多谢你一开始的解围,也谢谢你把我救出来,日后若你有需要,我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必如此,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救你,也是三殿下的请求。”
“之后我也会向师姐道谢的,这声谢,你便收下吧,毕竟我现在一无所有,只有谢字能说出口。”
贺天笑道:“既如此,我便收了这声谢字。若有需要,可以唤门外的仆人。”
“多谢。”
“谢只要一句,足矣。”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暂时忘却了所有烦恼。
不过贺天看着他毫无笑意的双眼,心中一时有些发闷。他似乎变得陌生了起来,明明自己和他也并无过多交集,也没有多相熟,为何会觉得他离自己越发遥远?
一夜未眠,第二日一大早莫关山便起来练剑。他一边练着一边担心自己的娘亲能不能平安救回,所以难免有些分心。
忽而一个白衣男子从院墙落下,他手握长剑,上来就刺向自己。
莫关山连忙挡住,勉力使出家传剑法回击。没想到那人也变了招数,步步紧逼,每一剑都对准了自己的死穴。
最后莫关山因为体力不支,实在抵挡不了。
那白衣男子的剑指向他的喉咙:“小师弟,你还得勤学苦练啊。”
莫关山苦笑:“大师姐,多谢你的指点。”
“师母回来了,就在外面。”李若收回长剑,又从墙头飘然而去。
莫关山连忙跑到门口,就见贺天正搀扶着一个白发妇人慢慢走了过来。
“娘!”莫关山连忙跑过去,跪倒在地。
“儿啊!”那妇人抱着他,一时又哭又笑:“你平安便好,平安便好!”
莫关山站起,看向贺天:“多谢。”
“不必,你和老夫人许久未见,便好好聊聊。”说着他转身离开了。
莫关山搀扶着莫母进了院子,为她倒了一杯茶:“娘,这几个月,您可还好。”他看着青丝换成白发的娘,心中既痛又苦:“都是儿子无能,没能早点救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