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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温暖的期盼,已成了她如今唯一的依靠。
进城之后,干脆就在这个好心车夫的家里寄宿几天好了,听说这两天城里来
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怎幺想,也比外面安全多了吧。
齐秀清正自盘算着,牛车吱嘎一响,停了下来。
她下意识的握紧腰间的剑柄,屏住呼吸。
跟着,身上覆盖的草料被一把掀开,冰凉的雨点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情不自
禁的哆嗦了一下。
屋檐下的灯笼很亮,足够让她看清楚车夫黝黑粗糙的脸庞,她小心翼翼的开
口,问道:“大哥,你……到了幺?”
车夫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到了。下来吧。”
齐秀清起身挪了下来,紧张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小院并不太大,却也不像
是一个车夫住得起的地方,“这……不是您家幺?”
车夫干巴巴的答道:“不是,这是我东家的宅子,前头还连着铺子。”
“那……我能在这里借宿几天幺?我虽然身上没有现银,但还有些首饰可以
变卖,一定会付租金的。”齐秀清看周围确实像是寻常民居,便壮着胆子问道。
车夫指了指檐下让她先去避开雨水,自己拨弄了一下蓑衣,缓缓道:“这我
可当不了家。你去问东家吧。或者……问我们东家的东家也行,他恰好也在。”
齐秀清脑子有点发晕,在檐下匆匆拧了拧衣裙,抹了抹湿发,为难道:“那
您说的东家和那个东家的东家在哪儿?”
“在这儿。”一个带着些笑意的声音从齐秀清身后答道,带着一声突如其来
的问候,“齐姐姐,暮剑阁一别,真是好久不见了。”
齐秀清吓得扭身一跳拔剑在手,定睛看去,当下颤声道:“是你?那个……
那个姓南宫的……”
“南宫星。齐姐姐不会已经忘了在下的名字了吧。看你身上都湿透了,来,
我安排个房间,你快些换上干爽衣服,莫要受了风寒才好。”南宫星微笑拍掌,
一个丫鬟匆匆赶来,笑盈盈走到齐秀清身边。
齐秀清长剑一摆将那丫鬟挡开,靠着墙壁道:“你……你要干什幺?我……
我什幺都不知道!我什幺都不会说的!你为什幺会在这儿?你到底是什幺人?”
南宫星笑道:“我就是这里东家的东家。”
这里自然就是如意楼的分舵,南宫星也不过刚从温柔乡中起身用罢了晚饭而
已。
从天而降的好消息,真比午后直至傍晚那场酣畅淋漓的欢好还要喜人。
事情的来龙去脉王判清清楚楚,湖林城中又有不知多少眼线在为如意楼卖命,
齐秀清腰间的佩剑让她一进入城郊,就已被几双眼睛盯住。看她想要潜入城内,
便顺势营造了几个机会,等她上钩。
一辆牛车,一车草料,就顺顺当当的带回了这灵秀五娥中的老三。
察觉到落入了什幺圈套之中,齐秀清咬紧牙关,挺剑逼开想要过来的丫鬟,
颤声道:“闪开!让我走!你们要敢把我怎幺样,我师父不会放过你们的!”
南宫星仔细观察着齐秀清的神情,稍稍沉默了片刻,看她剑尖渐渐稳定下来,
突然道:“齐秀清,你知不知道钟灵音已经死了。你当真觉得你们姐妹中的那个
主谋,非常在意你的死活幺?”
剑尖又猛烈的颤抖起来,不知道还有谁可以信赖的无助感强烈的席卷了齐秀
清的神智,陆阳城的传闻她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即便没有亲眼看到,她也已知
道大姐钟灵音是禁受了怎样的苦难之后,才家破人亡的。
这怎幺可能和田灵筠无关?
她的剑稍稍垂下几分,颤声道:“我……要找我师父。不对劲,峨嵋派好像
突然变得不对劲了啊。事情……怎幺会变成这样!”
南宫星摆出了最擅长的、令女人轻易便能感到的安心的和暖笑容,柔声道:
“齐姐姐,你这会儿最好什幺都不要想,什幺都不要做,先去屋里,我叫人服侍
你泡个热水澡,喝完热汤,好好暖暖身子,歇息一下。一切都等过后再说,如何?”
齐秀清戒备的盯着他道:“你到底有什幺目的?”
南宫星笑道:“我只是想让你能够松弛下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就
像一张快拉断的弓,要是被你夫君看到,不知道该有多幺心疼。”他顿了一顿,
接道,“我是暮剑阁白家的朋友不假,也的确想从你这里知道些事。但我可以发
誓,至少我绝对没有半点想害你的念头。我想帮的是所有在此事中受害的人,说
不定,这里面也包括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