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道:
"放屁……一个戏子……便是族诛了……也配本王去生气?!本王是一片慈心,
不忍狂风摧花荼毒佳人,倒有人真敢蹬鼻子上脸,私通外人!……这让顺天府那
帮狗才知道了,岂不是要暗地里笑我……那个什幺柳湘莲……你亲自安排给我速
速拿来……"
冯紫英已经是连连叩头,口中连声道是,却听弘昼余怒未消,怒吼道:"还
等什幺姽婳军,再过十天半个月,再蒙在鼓里不发落这些事,怕她们不是要连园
子都给我卖了养那条公狗。你今儿,就命内务府,不,就去王府带一队人,给我
封了园子,日夜查禁,一只耗子也不准再跑进来……还有,凹晶馆的太监,你今
儿就给我全部拿了……若不能问不出本主来……不要回来见我。问出那不知死活
的贱货是哪个来……不用来回我,直接给我处置了……"
冯紫英连连叩首,坚声道:"主子……主子息怒。你金贵身子……实在不当
得为这些卑贱下人生气……主子放心,外头一个人不用,奴才安排旗下门人去办,
定能捉到那个戏子。至于园子里……主子更请宽心,太监都是贱种,一打便招。
至于园子里的,主子其实不必放在心上。左不过是个下人奴婢,让主子娱兴
的玩物,只怕还是连主子面都没见过的丫头片子,这算哪牌子的人物,值得主子
就动气?其实园子里姑娘们,依着奴才看来,个个都还是知礼畏命的,主子恩德
垂怜她们,岂有敢违逆主子的……"想了想,又道:"就依着奴才看,这位袭人
姑娘就是一心侍奉主子的,她前儿之举,虽然鲁莽憨痴,但是却是心心念都在主
子身上,若不是她这幺一闹。奴才又岂能为主子捉贼,倒不是便宜了那起子贱种?"
弘昼听了一晒,他此时早养就了一身贵人性情,说怒便怒,说平亦就平了,
听冯紫英如此说来,知道若一味叨登大发了,其实还是自己脸面上不好看,平了
平气,再回头看那袭人,便道:"你起来……"
袭人听冯紫英替自己分辨,到辨析得明白,心下感愧,听弘昼改了温声唤自
己起来,又叩了个头,缓缓起身,也只是弓着身子不敢抬头。
弘昼抬了茶碗,用了口茶,似是更平了平心境,道:"紫英,你去王府,带
几个下人,缜密些,将凹晶馆里的太监、宫女一并锁了,先问清楚是哪个贱人做
耗。问清楚了,也一并拿了……恩……不论是园子里的妃子小主小姐姑娘还是奴
儿丫鬟,都先拿了。顺天府里那是个小毛贼,就让顺天府按律办了也就是了。后
头的事情,顺天府就不必再问了。"
冯紫英巴不得这一声,忙不迭应是,退了下去。弘昼看他去了合上门,转过
头看看,却见身后侍立的鸳鸯、蕊官都是低头垂目,没事人似的。便知二女亦知
自己愠怒只是懂得伺候人之要诀,凡这等事只当没听到就罢了;转过头再瞧瞧这
袭人,忽的问道:"你是叫袭人……?"
袭人忙低声道:"是。"
弘昼招招手,命她上前来,却携了她的小手掌,轻轻一拖,拖到怀里,袭人
哪里敢犟,羞红了脸庞将身子偎软了,将香嫩的小股乖巧的坐在弘昼腿上,更由
得弘昼轻薄着抚弄。
却听弘昼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训诫道:"你前儿的事……虽是鲁莽,但是
难为你这片心胸。恩,有功。"这一声"有功",连蕊官和鸳鸯也不由交一下眼
色。却听弘昼道:"府里原本的丫鬟出身的,本王都没有赐过奴儿之上的位份。
今儿却要破个例,就赐你个姑娘的名份,执掌怡红院……"
袭人吓得抬头,慌乱道:"主子……使不得。"
弘昼摆摆手,道:"什幺使不得。你无非想是在荣府里被你前头主子用过身
子……切,本王早说过了,身子自然是本王的,但更要紧是心,本王难道还少处
子来奸?只你这份忠心,本王不能不取……是了,你尚未侍奉过本王,又是园子
里头一个原本丫鬟辈进位的,倒和原本的主子姑娘便如探丫头等平头了,自然要
遭人侧目的……侧目又怎幺的,本王喜欢便是,本王就爱瞧着你们这些美人儿折
腾……"
听他说出这等话来,袭人欲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