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丫鬟宫裙打扮的小姑娘嬉笑路过,那女孩子一身玉粉色纹彩棉裙,外罩着雪白
色貂绒披风,扎一个小荷芙蓉尖角小辫,两只水汪汪的萌秀美目正是飞扬神采,
一种娇憨憨的微翘粉唇张合嬉笑,虽是年幼,身形尚未长足,但是此刻远观颜
色,饶是冯紫英自来是个拿得住的,也是一时唬了:这世上,竟有这等如同画上
天女一般的小女孩子……我也偷瞧过一眼主子的那个宠妃王熙凤,已经是万万人
不能想得国色了,便是大内几个嫔妃也未必比得了那等颜色,这个女孩子如此粉
雕玉琢,只怕将来还在其上,我这主子真是会享福……
他想到这节,一时不由心动神摇,明知弘昼不在园中,竟生了几分大胆,又
下死眼瞧了那女孩子身形体态片刻,竟然触动那心中一片禁忌欲念,忍耐不住连
下体都略略刚硬起来,脑子里也开始混沌,尽是描画一些个不堪念头。却听那两
女孩子中随着的丫鬟嬉笑道:「琴姑娘再别混闹了,惹一身汗来,回头让你姐姐
知道又要罚了。」两人且说且笑,银铃娇叱,莲步洒漫,转过路径而去。
这冯紫英本是王府家奴出身,虽如今起居八座,已是从三品大员,向来在风
月场上也见过些个颜色,与那宠妾云儿也算是多有些云雨之欢,在外官任上也淫
玩过几个女子,只是到底比不得弘昼身份,他虽也娶有妻室,养有私眷,却如何
能比得弘昼可以任意圈拘这等千金闺秀,于这等世家名门、尊荣体面的官宦人家
女孩子,还是心内自有一番艳羡贪慕的。只是他自有一番功名利禄之心,又是个
天性妥帖谨慎之人,以他如今的历练身份年龄做派,本来也不肯由得自己欲由心
生,胡乱失态。偏偏今儿却自有一番魂不守舍。原来这一则,自己今儿是明知弘
昼不在园中,颇有些个「天高皇帝远」之心头轻松;再则这前几日,日日奸弄那
尤三姐尚自不足,憋了几日今儿也未得尽兴;三则一路来贪看园景,冬日里暖阳
一逼,更生了迷蒙倦怠之心。此时明知荒唐不妥,这园中女子,个个都是弘昼禁
脔,自己胡乱瞥见个幼龄女孩子却是天仙般颜色,竟是耐不住那五内里天然一股
男子躁动,脑海里几乎要构画出自己压着那女孩子身子,撕扯衣裳,玩弄肉体之
淫靡场景来。
他才思及一刻,但觉口也干舌也燥,气息渐重,心下也是没来由得慌乱,四
周一瞧没人,几乎天性一般伸手在自己裆部小小抚弄一把,才收敛了心神,此刻
惊慌失措之余,才忽然发现,自己一时失神,前头引路的那粗使丫鬟,已是不见
踪影了。
这一愣神间,当真一时没了主意,冯紫英在外头虽亦是威风八面,但是其乃
弘昼门人,祸福皆由弘昼之赐,又颇知弘昼忌讳,于这等行宫所在,如何敢一味
放肆。此时前不见引路人,后没个随行者,更不能辨别自己身在何方何处,即便
要去拜会凤姐传话,又是迷失了路径,自己孤零零一个在这满是莺红燕玉的大观
园里,如何成个体统?一时又是心下躁动,恨不能转过身去,追随适才路过那女
孩子之处再去瞧个几眼。心下几乎要自欺欺人胡思乱想起来:我追上去,再瞧一
眼那女孩子,就说自己是丫鬟引路进来拜见凤妃迷了路,也是个话题……她总不
好便叫嚷起来。左右主子又不在,她不比那王熙凤等有历练的,年纪小又不懂
事,我近近的偷偷瞧瞧她那没长成的小奶儿,只怕她都留意不到呢。
他生了这贼心,越发大胆,几乎都要忘了自己进园子是个什幺公干,四周张
望,但见此刻自己正在河边依着一处院落之小径上,便一路沿着那墙向外头挪步
过去,紧赶慢赶几步到了那石板路边,远远一眺,花影山石,清风摇曳,哪里还
有人影。
此刻这一激再激,一惹再惹,冯紫英已是满心不快,见身后那面粉墙连绵向
东,墙根处,有一扇小门虚掩着,心里已经全是荒唐念头,只想着乘着弘昼不
在,胡乱贪看一些园中美色,居然乍了胆子,挪步过去,轻手轻脚推门进去,却
见里头似乎是个小小的后庭院落,院子里栽着一棵石榴树,场地边稀拉拉摆着些
个瓶瓶罐罐,侧耳听时,围着院子的东西两侧厢房都是静籁无声,只似乎北面一
间小木平房里隐隐有些个水音动响。他举目观瞧,当真是又惊又喜,原来那小木
屋四四方方,月牙浪花的飞檐,不用重门木板,却用一道厚重的隔水翠竹门帘垂
遮着,屋顶灰浆琉璃瓦上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