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热浪鼓风,偌大的船体缓缓漂开,一陷入水道涡流,旋即加速往下游漂去。
“哈哈哈哈哈哈……老虔婆”阴宿冥似无惧烈火,粉底皂靴踏上船舷,拄剑狂笑:“回去告诉雪&青那婊子,妖刀万劫我收下了!不知怎的,他的声音在风中听来意外地尖亢嘶溥,并无男子之沉厚,听来颇有几分少女粗嗓的刻意为之感。
“……谁告诉你,万劫已经是你的了?”
阴宿冥笑容倏凝,霍然回头,蓦听轰隆一声,甲板上那巨型马车的厢门连铰链一并弹飞,跨出一条肤光雪白,足胫修长的半裸玉腿。
那光裸的腿掌上趿着一只金灿灿的船形硬屐,足趾平敛、踝骨浑圆,十枚如玉颗般小巧莹润的指甲之上,涂着彤艳艳的蔻丹,亲兴晶莹如玉的傲人雪肌,非但不显一丝风尘,反而有种既纯真又性感的诱人风情,美不胜收。
奇异的船形屐以金线缚住玉足,一路从脚背、踝胫缠上小腿,细细的金线微微绑入雪肌,不但凸显她结实的肌束,更有一丝极微妙的丰腴肉感,亦可略窥肌肤的紧致弹性……单这矢跨出厢门的长腿便足以颠倒众生,况乎全豹?
阴宿冥与&祖不过数面之缘,对这身风骚的异域战甲却印象深刻,每回想起无不恨得牙痒痒的,或许连她自己也没发觉,她对玉面&祖的鄙夷憎恨,很大一部分是来自对这套金甲所呈现的女子胴体之美,怀抱着难以言喻的艳羡与妒忌。但今日似有些不同。
媚儿没无聊到去留心天罗香的婊子生得什么模样,她自己就是一身酥艳艳的雪肉,身段傲人,何必管那些打扮的妖妖娆娆、专勾男人的贱货!然而,先前几度会面,雪艳青虽是衣甲暴露,确实英气大过了妩媚……不,简直是毫无妩媚可言,就是个不巧生了副女子胴体,骨子里却严肃无聊的畸胎——媚儿喜欢夸大这分想象,藉此得到一点小小的优越。
眼前的这条长腿,确是妩媚、英风兼而有之,似乎玉腿的主人非常清楚自己的美丽,自然而言地接受了它,与它相处和睦,以至一举手一投足间,风情自在,秾织合度,美得浑然天成,毫不做作。
玉面蟏祖足尖点地,自车厢中站起身来。一样是半截式的胸甲,裹着一双坚挺乳峰,裸露出蛮腰玉脐;裙甲不过看看掩臀,前后两片裙纱之间,音乐露出结实修长的赤裸大腿……却有两处明显与记忆不同。
‘雪艳青’脸上带着一副蛛形半脸面罩,掩去上半部的秀颜;披着一袭猩红衬里的雪貂大氅,颈间缀了圈雪白的蓬松兔绒,以金锁系之,似却遮掩过于暴露的战甲,两只浑圆高耸的玉乳却将胸甲高高撑起,大把雪肉鼓出甲缘,想装作视而不见都难,全身的甲胄只这处像硬生生小了一号,也不知底下垫了多少物事;惯于脑后高高挽起马尾的利落发式也已不见,却而代之的是放落乌溜如缎的秀发,只在鬓边簪了朵金丝掐成的羽片珠花,更无其他余赘,既华丽又简约,妩媚中偏带着大方贵气,品味委实不坏……至于双手指甲均染凤丹这样的小地方,她就懒得算了。
“……虚荣!恶心!做作!”
乔扮成阴司判官的红发女郎在心底诟骂,面上却不好显露出来,咬牙道:“玉面蟏祖,这条船快沉啦。船首破这么大个洞,又烧将起来,只怕到不了路观圆上的集合点,船上之人便已喂了鱼虾。
“今儿我也不来为难你,快快弃船逃生,从本王眼前滚蛋罢!忒识时务,我不会笑你夹着尾巴临阵脱逃的。”
玉面蟏祖一振雪白貂氅,站直了身子,单手叉腰,俏生生立于以铁索固定在甲板上的马车之前,一身雪肌被乌沉沉的车厢一衬,更显身段婀娜、玲珑浮凸,当真是一把细圆蛇腰,曲线紧致,不似人间应有。
然而比之诱人胸腰,最摄注目的却是她那双浑圆结实,长的难以言喻的美腿,踏着近四寸的船形金屐,比例修长已极,穿透噼啪做声的火光在她身上投下峰壑起伏的阴影,无论是气势或美丽,都压的媚儿喘不过气来,痴痴地怔瞧了几眼,忽生刑秽之赧,益发恼恨。
——让她消失在火海里罢。
绘着狰狞花脸的地狱道之主一咬白牙,忽然笑起来,再被宽袍垫肩、浓墨油彩尽掩美貌的红发丽人心中,终于找到了平衡这股恼火与失落的根本之道。
“……本王改变注意啦!”她活动臂膀,提剑上前,狠笑道:
“你还是留在这里好了,同这艘破船一起沉入水底,烂成一堆白骨罢。万劫留下!”杀意涌现,心神激荡之下,一时竟忘了以内力压抑喉音,这几句却是以原本的声音说出,尖亢细薄,尽显女子本相。
一身金甲的雪肤丽人记不起是在哪儿听过这个声音,总之与眼前形容全然无法联系起来,却非蛾眉微皱之故。“你就为这种理由杀人?”一指远方水面载浮载沉的税收残尸,沉声道:
“那些连江湖人都不是,与你有何冤仇,仅能如此切菜砍瓜一般,随手斩杀?”
媚儿听得一怔,尖声厉笑:“你个脑子烧坏的婊子,说得什么蠢话!那些个蝼蚁废物,杀便杀了,有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