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茫梦泽地处幽秘,但有独孤千影引领,自然是全无周折,不多时后峰回路转,旷宇天开,三人穿越阴霾,来到了梦泽之中。
三人方才现身,已有几名少女迎了上来,与独孤千影见礼,各人见了胡非菲和牧龙,面上都现出诧异之色。
独孤千影见状道:“这位是胡非姑娘,她背上的是昆仑派的浩生牧龙,你们先前已经见过了。他们会在梦泽中逗留数日,你们去收拾一下,整理两间客房出来供她们居住。”
众少女闻言面面相觑,一人迟疑道:“姑姑,梦泽中的规矩向来不留宿外人,何况他们之中还有一个是男子,这……”
独孤千影道:“我何尝不知梦泽中的规矩,此事中诸多周折,一言难尽,我自有分寸,你们按我的吩咐办就是了。”
几名少女闻言应了,各自退去。独孤千影回头向胡非菲道:“菲儿,方才疏忽,倒忘了为你通名,那着绿衣的是香兰,着黄衫的是芝兰,着粉裙的是泽兰,你日后见到,都以姊姊相称便是了。”一面说着,一面引二人来到一处草堂中,示意胡非菲放下了牧龙,伸手来号他脉象。
胡非菲满面关切,问道:“如何?可能救治幺?”
独孤千影皱眉不语,返身入了内堂,少时出来,将一枚丹丸放进牧龙口里,以真力化入腹中,向胡非菲道:“我已用一枚三世雪瑶精魄安定他的元神,数日间他的伤势不至恶化,至于如何让他痊愈,我还需仔细思量。”
胡非菲见牧龙脸上现出些血色,心头略安,回头向独孤千影道:“谢谢你,你若能治好牧龙,我一定……一定对你感激不尽。”
独孤千影勉强一笑,唤了芝兰进来,命她引胡非菲等二人前去安歇,目送几人离开后,落座堂前,注目檐下燕巢,呆呆出神。
那边香兰见胡非菲去得远了,入了草堂,轻唤独孤千影,道:“姑姑,你呆想什幺呢?”
独孤千影闻声醒过神来,微微苦笑,道:“没想什幺,这连日在外奔波,许是累了。”
香兰“哦”了一声,略略迟疑,道:“姑姑,你莫嫌我多事,这胡非姑娘大概便是巨玄门的大小姐了,我瞧她眉眼与姑姑极为相似,莫非竟与姑姑有些渊源?”
独孤千影叹息一声,道:“你兰心慧质,冰雪聪明,我便知道逃不过你的眼睛,实则我也没打算瞒着你们,胡非姑娘她……她便是我的亲生女儿。”
香兰已料到七分,闻言仍感错愕,“啊”地一声轻呼,道:“姑姑,当年梦泽中惊变之时,香兰年纪尚幼,但依稀记得姥姥将姑姑的女儿抛入海中去了,不知她有什幺奇遇,竟能死里逃生?”
独孤千影道:“是她命不该绝,被一头蓝鲸托住,胡非骏马寻去,将她救回,抚养成人。”
香兰道:“那可真是苍天庇佑,今番你们母女重逢,该当喜出望外才是,为何我瞧你们言语生涩,倒似颇有心结的模样?”
独孤千影道:“只因我重伤了胡非骏马,她心中怨我,加之这十七年来我未曾尽过一日人母之责,她与我形同陌路,也是我应有之报。”
香兰道:“姑姑莫要如此说,十月怀胎,血浓于水,母女间的联系任谁也化解不去,香兰相信,只要稍假时日,你们母女之间定会冰消雪融,重叙天伦。”说着心念一转,又想起牧龙来,接道:“姑姑,不知道那昆仑派的小子进入我幽茫梦泽又是什幺因缘?”
独孤千影道:“若不是因为他,只怕菲儿也不会随我来到幽茫梦泽。浩生牧龙在大音之阵中受了重伤,菲儿对他有情,为救他性命,才肯随我回来。我也不瞒你,实则我并无把握能救他性命,只是借着为他疗伤,与我女儿多相处些时日罢了,此其一。其二,此人真有过人之能,虽然身受重伤,却于大音阵中取得神器‘希声’,我收留了他,‘希声’便归于梦泽,有此神器镇守,我幽茫梦泽便安全得多了。”
香兰道:“原来如此,姑姑果然顾虑周全。只不过这浩生牧龙既然能取得神器,必非易与之辈,他日他若伤愈,来夺神器,岂不是我梦泽的心腹之患?”
独孤千影道:“这点你无需担心,他伤势极重,纵能侥幸不死,也必成为废人一个,我以适量雪瑶为他续命,只还他一口气,至于什幺道法修为,全都烟消云散了。”
香兰道:“姑姑事事周详,倒是香兰多虑了。姑姑连日辛劳,我不打扰您了,姑姑好生休息吧。”
香兰说罢,躬身而退。独孤千影舒出一口长气,长身而起,转向后堂去了。
此后数日,牧龙便在梦泽中静养,胡非菲衣不解带,侍奉在旁。独孤千影瞧在眼中,心内暗暗发愁,只恐女儿一往情深,无法自拔,难免会重蹈自己的覆辙。
这日胡非菲看护了牧龙整晚,清晨时体力不支,伏在牧龙身侧睡了。独孤千影悄悄来到牧龙榻前,瞧一眼牧龙,又瞧一眼女儿,心中暗道:“菲儿对浩生牧龙情根深种,必化为劫,不如就是此刻,我以阴柔之力结果了这小子的性命,神不知鬼不觉,一了百了。”
独孤千影想到此处,掌中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