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笑了一阵,赫连秋檀还不见回来,乌萱看看四周,问道:“赫连前辈呢?”
子洋道:“赫连前辈自去清修,嘱咐了我们莫要打扰。”
乌萱闻言再瞧了四周一遍,面色踌躇,欲言又止。
子洋见状问道:“萱儿,你……是想说些什幺?”
乌萱沉吟了一阵,轻声道:“子洋哥,你不觉得这赫连前辈有些奇怪幺?”
子洋道:“如何奇怪了?”
乌萱道:“他对你的事了若指掌,此次分明是有备而来,我瞧他早已知道子洋哥不是伊祁前辈的对手,却代你出言挑战,待伊祁前辈将全副心神贯注在你身上时,骤然出手偷袭,果然一击而中。在我看来,此事分明是精心策划,早有预谋。”
子洋道:“此事的确不够光明正大,但赫连前辈已言明是魔门将启,事急从权之故。”
乌萱道:“他早已知道云生界中藏有魔门,知道如何进入云生界,也知道魔门开启的时刻,他大可自来云生界中向伊祁前辈陈明厉害,何须处心积虑,等到最后一刻才出手偷袭?”
子洋闻言略略思忖,道:“伊祁前辈乃是特立独行之人,要说服他并不容易,或许赫连前辈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乌萱默然了一阵,道:“不错,赫连前辈的作为都能勉强说通,可我心里却总是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些不妥。”
子洋道:“萱儿,莫要多想了,无论如何,魔门封印,魔气涤请总是事实,少时咱们再诚心向伊祁前辈赔罪,看到如此结果,料来伊祁前辈也不会太过责难。”
乌萱闻言叹息了一声,点头应了。少时赫连秋檀回来,瞥了二人一眼,道:“事已完结,咱们走吧。”
子洋道:“魔界已然封印,但咱们对伊祁前辈多有冒犯,还要好生赔礼,求他谅解才是。”
赫连秋檀哼了一声,并不搭话。三人联袂回到先前与伊祁寒交手之处,四周云雾渺渺,伊祁寒和风生兽所处之地却是空空如也,不见半点痕迹。
子洋颇感愕然,运起十方搜神诀仔细巡查,却寻不着伊祁寒半点音信,不由心中暗奇,忖道:“伊祁前辈四肢僵冻,灵体被缚,按说寸步难移,怎地无端端的失了踪迹?难道他的修为真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竟能在片刻间回复元气,从容遁去?”
赫连秋檀目光闪烁不停,默然半晌,缓缓道:“伊祁寒既然已经离开了,料来身无大碍,咱们尚有要事在身,耽搁不得,这赔罪之事日后再说吧。”
乌萱道:“咱们闯入云生界,暗算伊祁前辈,如今再自行离去,欺人太甚,非为君子所为。”
赫连秋檀闻言冷笑一声,道:“暗算伊祁寒的是我,小人自然是我来当,与你何干?如今伊祁寒避而不见,你便有心向他赔礼,又到哪里去寻他?婆婆妈妈说些废话,于事何补?”
乌萱听他语气冷嘲热讽,不禁心头有气,正待与他争辩,子洋却已挥手止住了她,四面一望,朗声道:“伊祁前辈,晚辈子洋无礼冒犯,心中愧疚,诚心向伊祁前辈致歉。还望伊祁前辈现身一见,好叫子洋当面谢罪。”
子洋的声音沉雄悠长,响彻四野,其力所达,不逊百里方圆,然则他话音落后许久周围却仍然不见半点动静。
赫连秋檀见状冷笑一声,道:“子洋你无需白费气力了,伊祁寒前番竭力阻止你封印魔界,疑你力有未逮,心思不纯,如今云中界内魔气荡除,一劳永逸,正见得他狂妄自负,枉作小人,试想他还有什幺面目出来与你相见?”
子洋闻言默然不语,片刻后叹息一声,向四周抱拳道:“伊祁前辈,晚辈多有冲撞,这番先行离去,若日后相见,定当拜服乞罪。”
子洋说罢,转头招呼二人离去。三人离了云中界,行出数里,乌萱问道:“子洋哥,咱们接着要往哪里去?”
赫连秋檀道:“接下来自然是去西南离魂山,九处魔界已封其八,仅余一处,自然是一鼓作气,永绝后患。”
子洋道:“不错,离魂山魔域因外有封魔结界,内有我师尊的化印灵封锁,因而我将其置于末位,如今余者皆去,自该清理了这最后一处,完结此事。”
乌萱拍掌笑道:“向有所闻,西南离魂山一带乃是子洋哥的家乡,这一去便能见识子洋哥故乡的风物人情,想来真叫人兴奋莫名。”
赫连秋檀闻言哼了一声,道:“这等小事也这般雀跃欢腾,真是少见多怪。”
乌萱一滞,道:“乌萱年轻识浅,自然不似前辈纵横天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一时好奇,轻狂失礼,还望前辈海涵。”
赫连秋檀微微冷笑,道:“一时好奇?倘若这番去的是与子洋无关的处所,你还会这般兴奋幺?”
乌萱听了这话,望了子洋一眼,勉强应道:“万物冷漠,人有情义,我与子洋哥乃是刎颈之交,我对他的事热心些,也是……也是人之常情。”
赫连秋檀闻言连连冷笑,道:“好一个人之常情。”说罢将衣袖一拂,大步向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