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的语声渐渐细不可闻,只余下呆呆的痴想。二人在雪地中沉默良久,宝儿回过神来,见乐辰愣愣地瞧着自己,又想起自己忘情之下竟然将对牧龙的一腔柔情尽皆说给他听了,不禁心中突突乱跳,羞涩难当,道:“乐师兄,我……我这些无聊的心事定让你厌烦了吧,我……我也不知道为何就说出来了,师兄你……你别笑我,我……先回去了。”
宝儿说罢转身奔去,脚步轻盈,留下一路迤逦雪花。乐辰望着她的背影,心中苦涩甜柔,五味杂陈,但觉倘若宝儿方才所言是为自己忘情而发,那这人世间便再无憾事,就算霎时间便海枯石烂,地老天荒,一切化为飞灰却又如何?
乐辰回到房中,混沌过了一日,是夜辗转难眠,翌日天还没亮,便听得“夺夺”的轻敲房门之声,一人在外面唤道:“乐师兄,乐师兄。”却原来是宝儿来了。
乐辰原本就是和衣而卧,闻言翻身起来,道:“师妹,找我何事?”
宝儿道:“对不住,师兄,打扰了你歇息了。”
乐辰道:“不妨事,原本我也醒来了,师妹有什幺事,尽管讲来。”
宝儿道:“师兄,我想了一晚上,师父传授我们的无情掌法和剑招都是天下无双的绝技,师父也曾说过,倘若咱们练成无情掌剑,收拾北都鬼王便不在话下。所以宝儿想邀师兄同去练剑,咱们痛下苦功,早日练成师门绝技,早日除去北都鬼王。”
乐辰闻言知道她关心牧龙的安危,一心想要击杀北都鬼王,救他回来,心中虽然明白此事欲速则不达,却又不忍拂逆她一片心意,当下道:“师妹说得对,正该如此。”说罢取了长剑,开门出来,与宝儿相携往后山去了。
二人在雪地中练剑,剑风凌厉呼啸,裹起碎冰乱雪,仿佛玉龙裂空,势夺寰宇。二人练到酣处,各自高高跃起,长剑当空相交,真力激荡,发出耀目玄光,玄光所过之处,数十丈内,冰雪消融,尽成迷蒙水汽。
二人飘然落地,收了剑势,忽听得一人道:“好剑法,精妙绝伦,威力无穷。”二人闻声侧目望去,只见郦天音站在数丈之外,抚掌赞叹,目中全是嘉许之意。
乐辰见状抱拳行礼,道:“宫主见笑了,我师兄妹二人僭越无礼,擅自在昆仑重地舞刀使剑,班门弄斧,还望宫主莫怪。”
郦天音轻轻摇手,道:“乐少侠不必自谦,你们这套剑法变化万千,乾坤应和,于无极之中求得圆融完满,实是高妙绝伦的上乘剑法……我瞧这剑中意象颇有白岳云蒸霞蔚,风起云涌的风范,莫非……你二人在白岳竟有奇遇?”
乐辰道:“宫主果然神机妙算,昨日仓促一见,未及向宫主禀明,我二人在禁魔塔中遇见中行鸣沙前辈,更蒙他老人家不弃,收列门墙,传以掌,剑奇功。”
郦天音闻言讶然道:“中行鸣沙?我只道他老人家已然了却尘缘,羽化登仙,想不到……他竟然收了你二人为徒,那算起来,你们的辈份倒比我还高些了。”
乐辰道:“师祖他老人家早已想到此节,因而让我二人拜在刘景仁刘道长门下,他老人家代为收徒,代为传艺,所以我和宝儿师妹实为刘道长的弟子,仍旧是宫主的晚辈。”
郦天音闻言一笑,道:“他倒是想得周到,顾全了我这个没用的后辈的颜面,只不过长江后浪推前浪,你二人天资卓越,终归有一日是要将我比下去的,到得那时,我又将如何自处?”
乐辰道:“宫主说笑了,宫主不世英才,武至巅峰,道臻玄化,岂是我师兄妹二人所能望其项背的。”
郦天音道:“你这是说的恭维话儿,本座深有自知之明,别的不说,就方才这套剑法,其中潜藏绝大威力,变化万端,出人意表,本座观摩良久,竟不见其中破绽。倘若你二人痛下苦功,将此剑法练到高妙处,本座自问将不是你二人的对手。”
宝儿听了这话,眼前一亮,道:“真的幺?宫主也觉得这套剑法威力不凡?”
郦天音道:“不错,中行前辈神技,果然叫人叹为观止,衷心佩服。”
宝儿闻言喜道:“那可太好了,师祖他老人家也说过倘若我们练成这套剑法便能克制北都鬼王,此言经宫主验证,那是错不了了。我和乐师兄一定努力练习,以期早日襄助宫主诛杀北都鬼王。”
郦天音点头道:“中行前辈将此等绝艺传世,不但是你二人与白岳的缘法,更是仙途正道之福。对了,我此来原是要告诉你二人,我昨日与惊鸿商议,已决心趁鬼王羽翼未丰,倾万神宫上下之力与此獠决一死战。如今万神宫已是侦骑四出,一旦觅得鬼王踪迹,咱们便会立刻出发。”
宝儿闻言忙道:“宫主,我们随你一同去。”
郦天音摇了摇头,道:“我心中原无妥善安置你二人的法门,但适才见了你二人演练,反而心中笃定了。你二人的剑法足可克制鬼王,可惜你们修炼的时日尚浅,不能精纯。你们就留在万神宫中,继续练习,相信不久之后便能略有小成。”
宝儿听了这话,急道:“宫主,我们虽然修行浅薄,但是多一个人,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