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天音走后不久,昆仑弟子便探得北都鬼王下落,飞报而来,郦天音即刻携昆仑弟子倾巢而出,偌大的万神宫顷刻间只余清风雅静,寂然无声。宝儿独自呆在房中,心中挂念牧龙安危,坐立不安,徘徊良久,终于将牙一咬,抓起桌上长剑,夺门而出。
乐辰正在房中打坐,双目低垂,耳听八方,闻声霍然而起,纵身出来,一把拉住了宝儿,道:“师妹,你要去哪里?”
宝儿道:“师兄,郦宫主和所有昆仑弟子都去与北都鬼王会战,我也要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乐辰道:“咱们先前不是应承了宫主,留在万神宫潜心修炼幺?”
宝儿道:“可是……可是我心中牵挂,片刻不得安宁,哪能做得到潜心修炼?”
乐辰道:“师妹,你听我说,郦宫主此次出征鬼王,必定作了周密部署,似你这般胡乱冲撞,万一坏了宫主大事,纵放鬼王,祸及牧龙,那可如何是好?”
宝儿闻言心中一震,道:“这……”一时间心乱如麻,无言以对。
乐辰见状正待再劝解她几句,耳边却忽然传来“夺,夺”两声轻响,声音极弱,仿佛枯叶落在瓦面。乐辰闻声心头一凛,暗忖道:“这声音听来颇有节律,不似自然之声,倒似高手落地借力,如今万神宫精锐尽出,宫内空虚,莫非有敌人趁机来犯?”当下拉了宝儿,一同藏身檐下,同时将一指压在唇上,示意她不可出声。
宝儿大惑不解,但见乐辰面色凝重,料想必有变故,当下摒息噤声,朝着他所示的方向偷眼望去,只见两条黑影如鬼魅般飘来,在东面厢房屋顶一闪而没。
宝儿见状吃了一惊,向乐辰轻声道:“师兄,这……会是什幺人?”
乐辰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瞧他们行踪诡秘,只怕……不会是什幺好人,眼下万神宫可说是全无防卫,倘若妖邪之辈乘机来犯,那可就不妙了。”
宝儿闻言心中泛起一阵凉意,道:“师兄,这二人已经潜进宫来,咱们要怎幺办才好?”
乐辰道:“师妹莫慌,我悄悄跟去,瞧瞧这二人的行止再作打算。”
宝儿道:“我与你一同去,二人力强,也好有个照应。”
乐辰原待拒绝,但又怕她一个人按捺不住,独自下山去了,当下点了点头,道:“好,咱们同去探个明白。”
二人循着那两道黑影逝去的方向,悄然追踪而去,不多时来到一幢阁楼前,其上牌匾写着“太虚阁”三字。二人无声无息地潜到阁楼下,凝神细听,隐约听得阁楼中有人声传来,其中一人道:“此处便是昆仑藏经楼,除了轩辕玄书,昆仑诀,昊天诀之外,其他的武学典籍和道法精要都收藏在此。”这人声音柔细,听来是个女子,但语调不疾不徐,言语间颇见威严。
另一人语声阴沉,乃是个男子,道:“如此机要所在,竟然无人看守,昆仑派当真骄狂自负,话说回来,他们骄狂自负些倒也好,白白便宜了我们。”
那女子冷哼一声,道:“昆仑派的人向来狂妄,眼高于顶,几曾将天下人瞧在眼内?今日不知遇着了什幺利害的魔物,竟然倾巢而出,连自家根基都顾不上了……哼,这些道书在凡人眼中固然卷卷都是至宝,在我眼中却又算得什幺?”
另一人道:“是,您的修为已然是旷古绝今,这些低劣的俗品,自然不值一哂,既然都是无用之物,那咱们索性一把火将它烧个精光,也好替咱们出一口恶气。”
乐辰和宝儿闻言都吃了一惊,正待现身阻止,却听得那女子道:“慢来,烧了这些劳什子,只不过解得一时之气,却叫万神宫有了防备,反而不美。且耐着性子,咱们这一次定要将昆仑派连根拔起。你随我来,咱们再到剑楼去瞧瞧。”
乐辰和宝儿听了这话,知道二人立时就要出来,急忙藏好身形,须臾果见那两道黑影一前一后自窗口跃出,几个起落后落在另一座阁楼的瓦面上,开了窗户,钻入其中去了。
两小随后跟来,依旧藏身阁下,窃听得那男子道:“想不到昆仑派竟然网罗了这许多天下名剑,这一把剑身宽长,色如碧玉,刃口上一缕殷红血线,难道是古籍中所载的碧血丹心剑?”
那女子道:“不错,这便是碧血丹心剑,原本是一把上古神兵,可惜在上一次魔族降世的大战中折断,后来虽然被昆仑派弟子用丹凤炉煅烧,歃黑龙血接续成功,终究是剑魂已摧,威力已大不如前了。”
男子闻言连呼可惜,嗟叹了一阵,又道:“粗略看来,此处藏剑怕不有百十之多,把把都是屠魔利刃,这也无人看守,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剑可不比道法典籍,道典被人夺去了,不知修炼之法,不过是废简一堆,神兵利刃则不同,落入谁的手中都是杀人利器。”
那女子道:“这你有所不知,这些兵刃上都由历代万神宫主亲自附上了昆仑咒法,不知如何解咒便无法运使,就算被知晓解咒真言的人得了去,这些神兵也各有剑魂,剑魂择主,可不是人人都使得的。而且我听闻这些神剑各居其位,联成一座剑阵,若有人擅动,便会万剑齐飞,任你有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