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出现了一位姑娘,神色清冷,未待他说个请字,便兀自踏了进来,打量一下房中,直截了当的凉声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卫离这才反应了过来,满眼惊讶的道,“月儿?你怎么来了?”
而此时房中榻上的那个的少年,听见声音,也从里面问道,“爹,是谁来了?”
爹……
这一声呼唤入到耳中,拂清顿时怔住,皱眉问卫离,“他叫你什么?”
而余光中,却见那小少年已经起身下榻,走了过来。
上一回在公主府遇见,拂清是易容的,因此阿冬并不认得此时的她,小少年见房中来了陌生女子,对父亲的语气似乎还有些不甚客气,不免担忧起来,看了看卫离,道,“爹,这位姑娘是谁?”
又是一声“爹”,拂清再度一顿,愈发不解起来。
将她的神色看在眼中,卫离顾不得回答阿冬,顿了顿先同她说,“月儿,你稍安,我有件事情,相同你说……”
……
震惊,不可思议……拂清不知自己是如何听完那段话的。
而待卫离话音落下,她才晓得自己究竟有多傻多笨!
这么多年了,她竟然从不知,弟弟还存在这世间,她竟然从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她震惊许久,才看向那个早已见过面的小少年,试着唤道,“阿毛……”
“真的是你?对不起,我竟然一直不知道,你还在这世上……”
而此时的少年,早已满目泪光。
也同样颤着声音唤道,“姐姐……”
这真的是与他一母同胞的亲生姐姐。
拂清百感交集的应下,而后,颤抖着双手,轻轻触碰那张清秀的面庞。
许久,她望着那与自己颇有几分神似的眉目,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将他揽进了怀中。
深沉夜幕下,姐弟二人俱是恸哭不止。
对于小少年阿东而言,原本孤苦无依的命运,却在那日濒临死亡的危机之后,发生了彻底的逆转,现在,他不仅有了温柔宽厚的爹爹,还有了姐姐。
当下的一声声哭泣,既是喜极而泣,更多的,却是在倾诉他这么多年的委屈……
而拂清,却是满满的心疼与自责。
她真的太大意了,居然从未想过弟弟还活在这世上,叫他一个人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而一旁,望见这一幕,那已近不惑的男人也忍不住眼眶发红,微微颤抖了起来。
……
痛哭过一阵过后,拂清这才想起,弟弟还是裸着背的,忙抹了抹眼泪,道,“天还凉着,你快些披上衣裳吧。”
小少年乖乖应了下来,走去榻边取衣裳,而拂清忍不住跟着看去,迎着榻边的灯光,却发现了他背上的伤痕。
那些伤口有的才愈合不久,泛着新生嫩肉的粉红色,有的还未褪去血痂,直叫人触目惊心,这样的画面,任谁也能由此看出,他当初受伤时,是怎样的惨烈景象了。
她心间一紧,跟着走过去,皱眉问道,“这些都是萧怡容打的?”
此时面对至亲之人,阿冬没再隐瞒,乖乖点了点头。
拂清眸间一凝,再问道,“她为何忽然对你下此狠手?”
阿冬还不知姐姐的脾气,乖乖坦诚说,“因为县主可怜我,给我送了些衣裳,被长公主发现了,长公主很生气,就打了我……”
话音落下,只见姐姐眸间转冷,咬牙怒道,“这个毒妇!”
卫离却是了解拂清的,见此情景,忙劝道,“月儿,你先不要冲动,这些事情,我们可以从长计议,要知道宁王殿下正是担心你会意气用事,才决定先瞒着你的……”
谁料这话一出,却又勾起了拂清新的怒意,她冷笑了一声,道,“是啊,他怕我冲动,所以即便是这样大的事,明知是我的至亲,这些天还一直瞒着我,却将你留在这里……说到底,他到底是更信任你一些。”
这话着实令卫离一怔。
他能听出她是在为萧钧的隐瞒而生气,想要替萧钧解释,然而未等开口,却又听她道,“那么卫离,你眼看你的亲骨肉被那毒妇这般对待,你心里有没有仇恨?”
一时间,这话却如同一根刺,一下刺中卫离心间最为苦痛的地方。
他好歹曾是纵横战场的将军,岂会没有血性?
然而历经这么多年的苦修,佛法的抑制,两相矛盾之下,他又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而眼见他一时沉默,拂清却嗤笑一下,摇头道,“算了,你还是继续去修你的佛吧!”
这话一出,只见卫离眸中一凝,阿冬却着急起来,道,“姐姐,你不要责怪爹,他也有苦衷……”
拂清闻言微微一顿,而后,闭目叹了口气。
也对,无论如何,卫离也是弟弟的亲生父亲,不管自己对他有多少不屑与怨念,她不该当着弟弟的面表现出来。
她先对小少年点了点头,缓了缓,又对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