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他的是不是自己的师父,但当时觉得这个想法不可思议,便搁下了,可是现在再回头去看,却发现极有可能,那就是师父。
……
拂清心间起了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测。
而后,她被自己的猜测深深震惊住了。
难道,师父就是萧钧被伪造过身份的生母?
老天,怎么会?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正在此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门响,她一愣,忙抬眼望去,却见门被推开,一个人踏了进来。
竟是萧钧。
萧钧……
她一下立起,上前两步道,“你怎么来了?”
却见萧钧面上神色颇有些复杂,见到她的面,却顾不得旁的,先问道,“你还好吗?”
拂清点了点头,道,“还好,只是……”颇有些一言难尽。
但再一言难尽,有些事,她也无法对他隐瞒,她顿了顿,再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只有他一人进来之后,压低声音,同他道,“我似乎发现了一件事,是关于你的……”
谁料他并不见什么意外,顿了顿,竟也道,“或许,是与我才知道的,是同一件事。”
她一怔,“你知道了?”
他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叹道,“是,父皇方才,已经告诉我了。我的生母,原来不是柔然人……”
话末却没有继续下去。
他至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活在这世上二十三年,自小到大,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失母的孩子,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母其实一直在世。
而且就在几个月前,他还曾经见过她,自己的生母曾立在自己的面前,还说了一些话,可他竟浑然不觉,就那般云淡风轻的下了山,与她别过了……
这算不算,天意弄人?
拂清其实很明白萧钧此时的震惊,毕竟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更何况,是作为当事人的他!
她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皱眉,出神,想了好一番措辞,才终于能开口道,“其实,如果这是真的,未尝不是好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她是谁?”
可萧钧一时没有说话。
他的确一直想要弄清生母的身份,可直到此时终于知晓,心间却并不只是什么喜悦不喜悦。
他知道自己该是庆幸的,毕竟娘没有死,还活在这世上。
可是他还有些不懂,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她从没有来看过自己。
她隐约能猜到他心间所想,缓了缓,试着道,“师父必定有她自己的苦衷,这么多年了,除了去采药之类,我从没有看她离开过九云山,若非有什么原因,哪有人会被一座山头困住?再说,当年她肯收留我这样的孤女,也决不会是冷心绝情之人,现如今我们只是自己猜测,真正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总之,不要太难过,也不要多想。”
长长的话音落下,萧钧终于渐渐冷静了一些。
他开始回想这些年来,有关于淮国金氏的传闻,关于那个家族的兴衰始末……
今早在谨身殿时,他与众人一道,亲耳听见永陵王的话,他说是金家替父皇除去的先太子,可后来父皇登基之后,功臣薄上,却从未见过他们的身影。
……
权利,角逐,他身在皇家,对这些再清楚不过。
所以,他也明白,其实自己的父与母之间,存着仇恨。
——不管父皇怎么想,生母这些年来,必定是恨着他的。
所以他心间愈发的复杂难言,没有半分平叛之后的胜利喜悦,而是重新跌进了新一轮的煎熬之中。
如今世间最知他者,莫过于拂清,见他如此,拂清心间也着实不轻松,可想了一下,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遂赶忙问道,“你有没有告诉你父皇我师父的下落?”
这令萧钧回了神,摇了摇头,说,“没有。你放心,你既然不能说,我岂会出卖你?”
拂清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思及上一回在九云山,他与师父的见面,却不由得更加心疼,想了想,凝眉道,“我觉得,师父似乎要我对此并不知情,否则上一会见你,怎么会是那般反应?这中间,可能还有什么事……”
他也想到了,点了点头说,“或许是的。”
这中间必定还有什么事,导致了母子明明都在世,却相隔二十多年不见面的结果。
所以他现在其实同父皇一样,急切盼望着,能再见她一面。
对不起,上一回,他不知那是他的母亲,他现如今心里堆积了无数的问题与话语,极想再见她一面,想与她细说。
可现在该怎么办呢?
他将目光转向面前的姑娘,却见她也正看着自己。
视线相触,她问道,“你父皇把我关住,是打算逼师父出来,是吗?”
他没有否认,却道,“放心,不管她来或不来,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如果父皇还是坚持,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