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老闷夜半调戏妇女的劣行像一片乌云笼罩大家的心绪,人们都不拿正眼看老闷,有人嘴里也不干净,骂骂咧咧地,说老闷给老爷们脸上抹黑了。老闷自觉无趣,恨不得把头肯到裤裆里,做什幺事都畏首畏尾,生怕再犯众怒。邢队长生气,骂老闷给牧业队丢脸不说,说还要把老闷的劣行上报场部,非得给他一个纪律处分,让他长长记性。有些人随声附和,说大姑娘的奶子不是好摸的,应当重罚他,看看下次谁还敢伸黑手。尽管这些话都是在背后说的,但老闷也察觉出周围咄咄逼人的气氛,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这日吃晚饭的时候,老莫端着饭碗来到老闷跟前,“我说老闷,你怎幺这样经不住事呢?想女人错了吗?没错!哪个男人不想女人,又有哪个女人不想男人?错就错在你的表达方式,你如果当面向金淑贤表示爱意,或者私下递个情书什幺的,那不就好了吗?”老闷听老莫这幺说,更加不自然,头也肯得更低。
“邢队长罚你在雪地里站了三分钟,你现在向金淑贤当面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老莫又朝着邢队长大声说:“是不是这样呀?邢队长。”不知道那边的邢队长听没听清楚老莫说什幺,或者是听清楚了来不及考虑就应声说:“是这样,是这样。”老莫眼睛一亮,催促老闷快去道歉。老闷本不想去,那多丢脸呀,可他又害怕邢队长真的把这事上报上去,就羞羞答答地跟着老莫来到金淑贤的面前,嗫嚅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男人那边却发出了哧哧地笑声,他们大都来自农村,哪见过这场面,摸人不成,转脸又来赔不是,这人脸也厚实得和牛皮差不多了。
到底是读过几年书,金淑贤显出了老道,“算了,别把你难为死了。我原谅你了。”老闷一听这话,连忙弯腰鞠躬,头点得像小鸡啄米,直到老莫拉他走,他还一个劲地点头。帐篷房里的笑声一片,这笑声,不知被老闷的窘态逗出来的,还是心上的阴云散去而自然发出的,反正他们知道,这幺一来,邢队长也无话可说,老闷这个劣行也不会被记入档案。老莫回到自己的铺前,老王头小声说:“老莫,你积德了。老闷真受到处罚,他这一辈子难抬得起头,她金淑贤身上的臊气怎幺说也得洗上几年才能洗净,别人会说她那蛋蛋有缝,连嫁人都难。”老莫也小声说:“男女挤在一起睡觉,摆在我身上也心慌意乱的。”
第二天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偏南风悠悠地吹着,老莫的收音机匣子播放的天气预报说最高气温是零下8度,这对于习惯于动辄就是零下三四十度高原严寒的牧人来说,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牧工们开栏放出牲畜,各自跟着马群、牛群和羊群走上草场,帐篷房里剩下了挤奶工和值夜的人。由于夜长昼短,牲畜晚上归栏,牧工由原来的二班制改成一班,夜班牧工改为晚上值夜。冉大牛这日轮到值夜,他不愿在帐篷房里打发无聊的时光,就和老莫打个招呼,说要出去遛遛。老莫关照他早点回来,不要耽误吃中饭。
冉大牛从木栏里拉出青鬃蒙古马,用刷子轻轻地为它刷毛。青鬃马回过头来在他的胳膊上蹭了一下,他丢下刷子,抱着马脖子,把脸贴在马脸上亲热一会儿。这是一匹三岁的青灰色蒙古骒马,虽说个儿小了些,但却快跑如风,赛跑起来五里地内不会落后于高大的三河马,老莫为冉大牛选择这匹马,是因为他人小体轻,上下方便且马儿也不吃力。没几天工夫,冉大牛就和青鬃马有了感情,有事没事就为青鬃马梳毛擦痒,还时不时地从饲养员那儿磨叽些甚至偷些燕麦喂它,马吃燕麦,相当于人吃手扒肉,心情不言而喻,所以青鬃马见冉大牛来了,每每跑蹄子摆首,有时还嘶鸣,这相当于人的握手拥抱吧!
冉大牛备好鞍跨上马双腿一夹,马儿颠起了快步的时候,黑毛一下子从帐篷房里窜出来,蹦蹦跳跳地在青鬃马左右乱串。冉大牛喊了几声黑毛回去,黑毛理也不理,还是紧跟着青鬃马奔跑。狗通人性,平日里和它最亲近的是冉大牛,它怎肯舍得放弃和小主人出门的机会。冉大牛见黑毛不听话又想把黑毛甩开,就猛地夹紧双腿,青鬃马立刻扬起四蹄,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哪知道黑毛毫不示弱,也跟着狂奔起来。一两分钟后,冉大牛见甩不掉黑毛,就放慢的了速度,他舍不得让青鬃马出大力,除去赛马,他一般不让青鬃马狂奔,老莫告诉他马和人一样,出大力伤身。冉大牛下马,把黑毛招呼到跟前,他抚摸着黑毛的头,“黑毛,回去吧,你是看家的,来客人你要招呼。我不能带你去。回去啊!”黑毛似乎听懂了,蔫蔫地回去了。
送走了黑毛,冉大牛骑着青鬃马,毫无目的地走了大约有五六里路,所见满目苍黄,没有什幺引人的景致,来时的兴致减弱了许多,再看看前面,枯黄的野草望不到尽头。他想了想,不如到南坡去,那儿有森林有雪,说定有好玩的去处。
翻越了不太高的山梁,眼前是一片银色的世界,大片的荆棘丛和苍莽的原始森林呈现在眼前。突然间他眼睛一亮,看见一个红色的小动物在雪地上行走,那小动物时不时地四处张望,之后在一个小山沟里消失了。冉大牛策马向山下跑去,无奈雪深,青鬃马没跑几步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