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杀手的神色,沈星云难得也是一怔。他并不是不清楚自己对杀手的到底有多大的感情吸引,但这般直截了当地看见杀手移不开目光的样子,沈星云还是第一次。
沈星云说不好杀手的眼睛里都有些什么。胥空的目光的确复杂,着迷也好,爱恋也罢,似乎还有这么几分尊敬;但沈星云一眼只看到了一个。
他只在胥空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那目光透彻干净,瞳仁微微扩大,只是安静、毫不游移地盯着一个地方。
沈星云突然伸出手去,这个动作惊醒了一动不动的胥空,然后杀手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便被沈星云凑近了。
男人无声地凑进来,鼻尖擦着鼻尖,沈星云的唇峰扫过杀手的嘴角唇畔,沿着脖颈微微往下,停在了要命的位置——那是真的要命。杀手不着边际地想,要是沈星云狠狠在那里咬一口,他这条性命就要终结了。
沈星云在那里留了个亲密的唇印。他呼吸深深浅浅,无法掩盖的情深而起。这个动作比不过之前两个人各种关系,却让胥空心如擂鼓。
最终沈星云握着胥空的手给自己扣上了面罩。
“天生堂见。”天穹堡主放下胥空的手,转身往地牢外而去了。
一个杀手融入一群杀手是一件容易又困难的事,杀手之间总有一些微妙的相似之处,他们气息相近,往往眼神也相同;但胥空太优秀了,他在某些时候就有些鹤立鸡群。
沈星云大摇大摆地在通道内走动。他不知道天生堂在哪里,但大部分杀手都在往一个地方走,他混迹其中,只知道这个杀手的身份名字叫东老九,其他一概不知。
不过他也不紧张,即便十绝角倾巢而出,想要取他性命也需要费一点功夫。若是以天穹堡主的绝世武功还抵挡不住这些良莠不齐的刺客,那他沈星云也就别混了,不如早点回家种田。
天生堂这地方是个公开处刑台,在这里被公开处刑的杀手不少,但是被直接处死的确实不多。而这次找到的天穹堡卧底就是要被直接处死的,因此处刑台下聚集了大一匹杀手。天生堂四处点着冲天篝火,头顶地面皆是怪石嶙峋,在火光晃动下显得十分可怖。
要被处刑的那个卧底被绑在一个柱子上,垂着头一动不动,大约已经半死不活了。
沈星云混在人堆里看,从他的角度勉强能看清这个卧底的脸,但即便他是天穹堡主,也认不全所有手下人的脸。
只是所有天穹堡人都有令牌,那令牌材料特殊,他只要能碰到令牌就能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天穹堡卧底。
他没看见胥空在哪里,但有着子母蛊的感应,他能知道胥空的位置。所以他不敢抬头,怕自己抬头的动作引来别人的注意,导致胥空藏身的地方被发现。
是,胥空正攀着头顶的嶙峋怪石俯视着他们呢。
没过很久,处刑人来了。这些处刑人穿得和杀手基本一样,只是领口多了一条白色细纹。看其他杀手的反应,白色细纹应该也是十绝角某个部门的特征,就好比天穹堡的破军一门。
领头的先是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胥空和沈星云都很熟悉那是的符号。
“此人属天穹堡的卧底,这块令牌上的符号表明此人乃是贪狼门中。他在十绝角潜伏了五个多月,前一阵被我们发现偷了十绝角的高层名单和部分交易明细。”领头的举着令牌四下展示,语气冰冷,“我们已经搜查了他住的地方,但是没找到他偷的东西。”
下面的杀手大多发出一些嘲讽的冷笑,大约是在笑这个卧底这么大胆子进十绝角偷东西。
“根据我们的情报,这个人尚未把偷到的消息发送出去便被我们抓住了,而且,”他顿了顿,“他应该还有一个同伙在此处。”那人面具后的眼睛冷漠地扫过人群。
确实如此。沈星云心里肯定了这个人的推断。
一般潜伏的人物,除了胥空这类破军之外,天穹堡贪狼潜伏,必定会带上一个巨门做掩护。其一是为了相互照应,其二则是,贪狼对情报的整理分辨能力不如巨门,同行能对情报进行基本的过滤。
看来这是引蛇出洞了。沈星云垂在身侧的拇指轻轻蹭了蹭食指,他还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看看是要救下这个贪狼,还是放弃他去找另一个巨门。
“诸位都知道,背叛十绝角是没有好下场的。”处刑人冷哼一声,“更何况这种卧底。”
他阴暗的语气伴随着其他处刑人后面大刀出鞘的寒芒声响,领头人慢慢后退,把位置留给动手的处刑人。
就在这个位置交换的过程中,一道黑影便窜了出来,速度奇快,在火光摇晃中甚至让人以为只是一时眼花。沈星云就在黑影窜出来的一瞬间,伸手一掌平平无奇地拍上了旁边一个杀手的后腰。
“啊——!”杀手群中爆发出一声突兀的惨叫,和众人看到黑影时的惊呼齐齐响了起来。
黑影的目标很明确,身形一晃,领头人手里的令牌就不见了——也不知这领头人是不是个绣花枕头,居然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