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麟的房间位於三进院的耳房,其他雷嚎弟兄则是安排至别院的客房,剩余奴仆则一律入住外宅坐南朝北的倒座房,其中当然包括阿财与仲离。
此处门窗向北,采光极差,室内阴湿昏暗,家具陈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仲离单脚刚踏入,看见屋子狭窄得仅供一人入住,他不屑地笑了,「看来那老狐狸是想将我们全部打散。」
「真是白费力气。」过往的小奴才与今日的仲离已不可同日而语,他随手打开书柜查看,心里计划着一百零一种让人不得好死的方法。
相较於他愉悦的心情,阿财的头顶似有乌云,仲离见他站在门外动也不动,大步流星地向前,直接在他额上弹了一记。
「痛」扶着额头,阿财发出微弱的抗议。
「你是燥屎吗?看你从刚才就一脸郁结,是有什麽好烦恼?」
阿财摸摸鼻子,表情有些难堪,「这地方本来是我的梦想。」
「我以前一直想住进这里。」本家的人丁太多,即使是奴仆也有等级之分,必须在段府工作够久的时间,或者有特殊长才者,才能入住主院,像阿财那般随时可被替代的角色,只能待在外院的茅屋。
他低头笑笑,有些感慨,「没想到这麽多年後,还真住进来了。」
「所以我该说声恭喜吗?」仲离双手环胸,白了他一眼。
阿财瘪了瘪嘴,本要转身回自己的房间,离去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小陌,你说老爷不会被拐走吧?」
「你当他三岁小孩?」仲离拍了拍布衾,随口说道:「我看他就算只有三岁,也能单手捏暴别人的头。」
「捏不暴的。」阿财摇头。
他不过开个玩笑,这人却回得正经八百,仲离转头盯着他瞧,又是一副关怀弱智人士的眼神。
阿财清清嗓子,指了指隔壁,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木门吱呀地打开来,一样老旧的陈设,阿财坐在床缘,没办法不去想老爷。
「就算是老爷,小时候也只是个孩子啊。」咚的一声,他躺倒在床褟上,缓缓阖上眼。
阿财这一觉睡过了晚膳的时间,醒来时瞧见矮桌上放着一颗馒头,一旁还有张纸条,写着“帮你加菜了,别太感激我”。
他气得在墙上踢了好几脚,知道隔壁那人会来兴师问罪,没想到来的竟然是陌生的本家奴仆。
「小陌啊不对,仲离呢?」阿财问。
对方仅回了两字,「谁呢?」
阿财心一沉。
话说那名陌生男子不知情也就算了,偏要倚着门框盯着他看了许久,看到阿财悄悄将手按上刀柄。
该不会他还得挥刀保贞节吧?
所幸是虚惊一场,但那人看了足足有三分钟之久,才退回自个儿的房,隔壁住着这麽一位仁兄,夜晚也别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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